上週,走進睽違已久的戲院,去看《靈異孤兒院》。


之前,同事之間總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不進戲院看與自家影片同檔上片的電影,至少,不要在前兩週看。


今天,我完全不想理會這個約定,我想要進戲院,看一部我想看的電影,想要再度感受那種在黑暗中將自己拋棄,完全把靈魂交付給前方那個白色布幕上所投射的影像,把自己丟到那個不存在卻真實的世界,把「自己」暫時先給忘了。


看完電影,走出戲院,跟自己說:「嗯,算是好看吧!」是啊!算是好看吧!只是,沒有感受到以往那種看完一部好電影,全身顫抖的激動。


熱情不見了嗎?或許吧!




之前作學生的時候,會在筆記本上紀錄下看過電影的片名,甚至,會把票根留起來,那時沒有所謂的電腦售票系統,所有的票跟都是人工劃位,那種用顏色區分「全票」「學生票」「早場優惠票」的時代,每次我會將影片票跟貼在筆記本上,寫下這部影片的片名,甚至記下這部影片的觀影心得,自認為偉大的以為這將會是我人生當中一個重要紀錄。年終,同學們會集中在社辦裡,比較著今年看過幾部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幾年我看到三百部片,每週上映新片,社團所放映的老片,電資管放映的影片,影展時看到的影片,加起來零零總總,竟然可以累積到兩百多部。看完電影,大家集合在泡沫紅茶店,聊著對影片的批評與讚嘆,然後,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收集的票根,記下的片名,沒有成為人生中的重要紀錄,可笑的是,在十數載之後,新的記憶逐漸取代舊的記憶,許多影片,也被一一遺忘。


「啊,對啊!我應該看過那部片。但是,那部片在說什麼呢?」


我忘了。


我跟我自己說,如果自己真心喜歡的,就不會忘記,哪怕只是一個片段,一個鏡頭,一個看完當下的感覺,不會忘記的。


也許吧!有人說年紀大了之後,記得的是舊的事情,忘記的,反而是新的事。


所以,說過的事情,竟然會完全沒印象,做過的事,該不會也突然有一天突然被移除,忘了吧?


今天,同樣一群電影朋友,聚集在一起,聊的一樣是電影,卻不再是電影,是電影的背後,那些令人討厭、重要且現實的問題、八卦、小道消息、存在且重要卻吞噬著我們電影熱情的現實。


我發現,我看的電影少了。每週都有八部上映新片,卻常常我一部都不想看,DVD出租店裡堆滿了上千片的影片,仔細挑選近一個小時,空手而返,沒有什麼非看不可的片,沒有什麼沒看到會死的片。


上映新片,可能會想看的,喔!在影展看過了。嗯,看過片商寄來的試看片了。唉,這種片似乎無法在下班後觀賞啊!我忘了,電影是在電影院放映的。原來,悄悄的,我變成DVD一族。


是熱情不見了嗎?還是如同大家所說的,能夠拍的題材都拍完了,電影一百多歲,所有有趣的實驗都被那些做古的大師給做完了,那些後輩們,只能重複那些大師的技巧,好的話擦撞出更有趣的東西,更好的話,跟王家衛以前一樣,自己成立一種特別的敘事方式,然後再逐漸自己把自己消費完、淘汰掉,不好的話……就算拍完,也看不到市場,找不到觀眾。


還是熱情不見了吧!熱血是年輕人的事,那種腎上腺素極度上升,指使著身體心靈要去爭取、要去接觸、要去深入什麼事物,那種要求自己把靈魂完全投入在某個境界,那種動力,那種快感,消失了吧!


人老了,付出之外,開始自私的要求回報,我投入了,還給我什麼吧!當我們看不到時,失望、失落?人把自己喜愛的東西隱遁在一個角落,大部分的空間,留給自己為生命生活掙一個立足之地。


要愛的吧!不只是電影,人心理都是不要臉的渴求世界給我們關愛,「愛我吧!」各種消費性媒體上,為人們大聲呼喊,人只能把這句話悄悄的放在心理說,愛我吧!心理時時刻刻在吶喊,裝作聽不見,說不出,不在乎,哎呀真是拿水泥把心中那雙看自己的眼給糊了起來,雙眼看外面,卻拒絕看自己,看自己很清楚,很痛苦,別看了生活過的好些。


所以年輕時的那種熱情,叫做盲目?喔不,絕對不是不求回報。當時的我們,以為五年後、十年後,光明就會在那處,十年的光景到了,光明是否在那處?或許我們所站的地方,是現在這群年輕人所想像中的光明,而我們,卻把這兒當成好不容易掙著的立足地,天啊我們竟然如此看輕自己的境地,別人看來可偉大的呢!只有我們心理知道,錯錯錯,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更偉大的人在上頭,他們給你們夢幻,給我們現實,讓你們有作夢的空間,讓我們有生存的餘地,再過十年,你們或許也會站在這個地方,我們則會移動到別處,然後,我們遠遠望著別人的背,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想關上外頭的那雙眼,管他的總之在我前面的人就在前面了,打開我心中的這雙眼,別顧別人顧顧自己吧!把自己當作那個十幾歲的自己,以為夢在十年後就會成真。我想找回自己的熱情,那種驅使我想達成某個程度的動力,讓我不會瞻前顧後,只願意拼命向前的熱情,那種願意大叫「愛我吧!」的純真。


「愛我吧!」


「愛我吧!」


如果別人不能愛,那也只能叫自己愛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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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為柏林拍攝到的愛情熊,收在柏林熊照片特集

前情提要:


第一篇:墳墓
第二篇:早上八點半決定的浪漫與驚悚 (上)
第三篇:早上八點半決定的浪漫與驚悚 (下)

以上不嫌棄請先閱讀。

以下是第四篇:



當男孩遇見女孩,如果女孩期待,男孩勇敢,女孩渴望男孩的到來,男孩希冀女孩的回應,兩者等待著同一件事情發生,相遇,是浪漫的。

當男孩遇見女孩,女孩依然期待,男孩總算勇敢,然而女孩期待浪漫,男孩不過是在尋找往日的一個回憶,這樣的相遇……如果不算災難,也不會是愛情小說中的開端。


這一天早上,在咖啡廳外的人行道上,一對男女展開了一段不甚令人回味的搭訕。




男孩與女孩……都是男人跟女人了!男人衝出咖啡廳,腳步跟隨著先前離開的那名女子,他們再咖啡廳裡已經打過照面,女人看的出來男人似乎對她有所期待,至於期待的是什麼?女人不得而知,她用轉身離開來測試自己的直覺,男人也不負所望,依照她所料想的方式,尾隨在後。


之後所發生的事,我們應該稱為「出乎意料」,與期待是兩回事。


女人轉過身來,看到男人追出來,兩人在人行道上四目相視。


男人:「妳……」他欲言又止。


女人:「嗯?」她充滿疑惑。


即使在開放空間,兩人之間的空氣仍然被疑惑所凝結,彷彿兩者之間存在著一股38度的悶熱,空氣沉重地似乎成為液體,無法進入氣管,難以吸入胸腔。


男人走向前,停在女人面前?


男人:「你......,」仍然欲言又止:「……變了!」


女人睜大了眼睛,她不用說話,驚訝的雙眼已經告訴他:「我應該不認識你吧!」順便在記憶逐漸流失的腦子裡,不停地在data搜尋此男的訊息,腦中不停的發出嗶嗶聲,提醒著自己:「沒有!沒有!找不到!不認識!」


男人突然刻意的鎮靜住自己,穩穩的跟女人說:「是我啊!我是志誠,你別說你忘了,是你突然離開,你到底去了哪裡?」


一下子來了太多訊息,令小愛難以招架。(「OK,他說他叫志誠,又說我突然離開,這傢伙鐵定是認錯人……」接下來就脫口而出):「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人叫志誠的,也沒有什麼突然離開,我在這個城市住了超過三十年,除了人家離開我我沒離開過別人,先生你認錯人了,七早八早請不要纏著人家,我今天早上九點跟人家約好了,現在得走了,再見。」接著轉頭就走,小愛開始納悶自己幹麻火其這麼大,不過是認錯人罷了!說不定人家也發現了,自己一連說了一串連珠砲,我才是惡女,我才是惡女……。


「你為什麼要否認?」志誠並不打算放棄,畢竟這是他將近一年來第一次遇見他那突然消失的妻子:「你離開我,離開這個家,離開的一乾二淨,如今我好不容易再度見到你,你就決定用否認一切的方式來處理?好歹也說清楚,讓我們之間有個了斷吧!」


(小愛心想:「這下可精采了!看來那男人決心纏到底。」) 轉頭對著他說:「什麼離開你?什麼離開這個家?這位先生,我媽這輩子只生了兩個女兒,我家中沒兄弟,你若不是我丈夫,難不成還會是我爸?更何況我還未婚,拜託你別把我的身價給說低了,你自己的家務事麻煩自己去解決,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等等還得開會,要是開會遲了工作沒了你可別說你不負責任,我可是跟你沒完沒了!」語氣之凶惡,已經讓往來的上班族願意回頭傾聽這對路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愛甚至可以感覺到,其實有人更是停下來竊笑,然而她只是一貫的把事實誇大,即使她知道那個要跟她開會的總編輯早就習慣於她的遲到個性,事實上,他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了!


而這個叫志誠的男子,站在街頭,小愛的面前……


無言。


悶熱的38度,頓時降到冰點,零度。


停下腳步準備看好戲……或是準備拔刀相助的路人,開始紛紛走避:看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別管!上班要遲到了,快滾!


小愛被這溫度給嚇到了:我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恰北北兇八八,人家認錯人也不必這麼凶惡吧!不過是一杯拿鐵沒喝完罷了,不過是又看到自己上個月寫的那篇沒有根據的性愛教導守則罷了,不過是大家為了討生活混口飯吃罷了,不過是……人家把我任成他失蹤多時的老婆罷了!


認錯老婆……喔不,認錯人把其他女人當成自己的老婆,這也算不尋常了吧!


小愛收起晚娘般的架式,臉部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聲音降八度,問:


「那個先生,如果……大家都確認是認錯人的話,那……我該走了!」


小愛轉身,胸口仍然一股莫名其妙湧上額頭,算了算了,認錯人的話就快滾蛋,還是趕緊走向離不到一百公尺遠的雜誌編輯部,交上下個月的金仙博士性愛指南吧!本月是……我的天,本月是「請把我當野獸般對待吧!」那個叫志誠的,應該慶幸自己的老婆不是寫這種專欄的傢伙吧!


就當小愛準備踏出第一步時,身後傳來了微弱但堅定的聲音:


「我沒有認錯人!」


不會吧!


小愛再轉頭,再度正眼看了這名叫志誠的男子,他外表端正,的確,不能算是帥哥,但也不能算是醜男,至少五官端正,怎麼也不能算是心神失常者該有的面容,但他說自己是他的老婆啊!怎麼連自己結了婚還不聲不響走了都沒跟自己說一聲,難不成時光破洞,自己損失了結婚的那一段,這可真是可惜的了。


「這位先生……這位……志誠兄是吧?」(怎麼好直呼人家名誨啊?)「我是認真的,我沒見過你,更沒結過婚,你說我是你老婆,這可真是難堪啊!」


小愛真的在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認錯老婆還堅持的事情不是天天發生,除非天底下真的有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還碰巧嫁給了眼前這個男子,今天還碰巧遇見了?


「你可以否認,我可以理解,畢竟你突然離開,你有你的原因,不過既然你回來了,總可以花點時間解釋解釋,不要急著推翻一切。」


突然間,男子往前跨了一步。


「你是曉玲,我不會認錯的!」


志誠的臉一向很誠懇,當他確定自己是對的時候,那誠懇的眼神更是令人難以招架,做會計的一向有自己的堅持,會計的堅持,誰能打破?


反觀小愛,是啊!人沒耐性起來是伶牙俐齒,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但是遇見堅持誠懇的對手,這……畢竟她是寫文字的,總是容易被煽動啊!


「不過……,」小愛看來今天早上是受夠了。「大哥……大哥大哥,你要我怎麼說你才信,我真的還沒嫁,雖然看起來該嫁了但是很不幸的,我還是單身,拜託你求求你,別再說什麼我是你老婆了,我今早真的有會要開,而且還真的遲到了,這樣吧!咱們到此為止,我也不要跟你耗了,我要走了,我辦公室不遠,路這麼大,你要走去哪裡就隨你便吧!但是拜託別再跟著我,那……就這樣,祝你早日找回自己的妻子吧!」


說的尊重,連妻子兩字都用上了!小愛這是堅定步伐,朝雜誌社辦公室大樓邁進,這傢伙要做什麼,如果拉住她就大喊救命,早上八點來來往往人這麼多,不可能沒人來阻止的吧!


而至誠站在原處,一語不發,看著那名堅稱不是妻子的人漸漸遠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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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指標成為歷史
護照檢查哨的招牌掛在女廁上頭
彷彿要進女廁檢查身份的安排也不要太強求了



老闆說他不再看我的部落格了!頓時心中放下一塊石頭。


很多朋友的部落格,只開放給自己信任的人看,一旦私格曝光,立即搬家鎖碼毀屍滅跡,彷彿路邊攤遇到警察臨檢般的逃難 (這樣比喻可別介意),我則認為私格成立又不犯法,加上對我而言寫部落格就是一種自曝的表現,我敢寫的出來,就不怕人看!因此即使許久前就發現老闆有定期看我部落格文章,也執意不搬家,既然人人皆可看,憑什麼老闆不是人?




話是這樣說,但總是下筆前,會多少考慮一下,人一天中有一半的生命是放在工作上,如果說工作沒有帶來怨念,應該是不可能的,怨念帶來靈感,有時想寫在私格抒發,卻隱約發現老闆暗藏網路線的另一頭,像隻等待在黑暗中靜止的黑豹隨時準備衝上來,想了想……唉!算了。弄不好一個單純的小抱怨引發職場連鎖誤會可不好,怨念最最最深之時還是忍不住寫了一篇長文,決定貼出以密碼保護,自行篩選密碼請求者,結果來了幾個全部被打回票,「不行,你跟我在同一屋簷下工作!」「不行,你跟我在同一產業裡工作!」「不行,你…總之不行!」弄到最後,看過鎖碼文章的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尚有一人,世界僅有兩人,that’s all!


但是友人蘇菲亞說,職場上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公開曝光私人感想,否則傷的是自己。這樣說法也沒錯,工作再怎麼令人滿意,背後總之還是隱藏著大家不想講破的權力組織,再說工作再怎麼令人滿意,最後仍然隱藏著經濟生活的壓力,人要活下去,就要工作,除非你是天使下凡空氣吸吸即可填飽肚子,否則還是得要工作,才有辦法生存,這是人被創造以來不變的道理,只是從野外狩獵變成今日的辦公室叢林而已。


而且,工作還隱藏著複雜的人際關係。人對工作有抱怨本屬天經地義,把它開誠曝公弄得眾所皆知可就不太妙,就算這份工作待不了,下個老闆誰敢用這樣的人?無怪乎常聽說有人在工作上受到性騷擾、受到不公平待遇都忍氣吞聲,其實要在職場上當革命者,有可能只是爽一天苦十年,難怪做小的成天戰戰兢兢。


所以,工作其實是人生命的黑洞,體積巨大,能量充足,但不可說,不能提,最好下班能夠馬上忘記,但是又很容易把人吸進去之後,從此消失在黑洞裡。因此有人說「我需要一份能夠與私人生活切割開來的工作」,當然,誰想天天活在黑洞裡?


職場上經歷了一場小小的雷陣雨,這幾天終於 (似乎) 塵埃落定,有人以為自己的價值來自於工作,但是這樣的人生並不代表每個人,自己的價值在哪裡?我是否需要每天加班到九點來證明我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難道為大家挺身而出消災解惑,就能夠獲取大家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憑什麼覺得自己這麼重要,重要到不能放下工作,否則會天下大亂?老闆說的一句話,也許是對的,沒有什麼人不能被取代,只有顧好自己的人,自己,是不能被取代的!


當自己每晚八點準時開始頭痛,右肩膀與左下背又犯疼,眼睛乾澀頻眨眼,一週之內有三天晚餐必須在九點之後才能吃之後,答案會慢慢浮現……總之,命只有一條,這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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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圍牆遺址
柏林圍牆倒塌之後,原本築圍牆的痕跡卻被保留著下來
當我走在柏林街頭,問著自己柏林圍牆當初到底在哪裡時
其實自己已經走在柏林圍牆的上頭
想想真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公司裡有一位老同事,我說「老同事」,倒不是與我共事很久,而是指年紀上,他大概與我父母同年。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同事都是31歲以下,我之所以可以明白指出歲數,是因為公司裡除了他比我長,其他都比我年紀小。


是的,這樣說起來,他算是老前輩了,說是老前輩也沒錯,他在這行二十幾年,從我們還不會幾個大字的年紀開始,他就已經在這行殺進殺出,經歷過這行最興盛的時代,也看著這個產業逐漸沒落……。


但這都不是我要講的重點。




老同事因為年紀比我們長,他週遭的朋友當然也不是跟我們同年,當我們週遭朋友紛紛抱怨前途茫茫,連結婚生子都不敢妄想,沒啥錢還敢每年出國旅行的時候,他的朋友們不但兒女成群,連孫兒都成群了。


老同事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為人也十分熱心,加上經驗豐富,也熟悉人情事故,因此許多婚喪喜慶需要幫忙時,他都會挺身而出,助大家一臂之力。


他對於我們這群少年的,也沒有什麼代溝,最近跟他抽菸聊天時,他常常聊到自己朋友的家人、甚至是自己的朋友們,許多因為年紀漸長,而面臨各種不同病痛、甚至死亡的狀況,每次聊到這邊,他總會說,很怕哪一天他突然病了走了,會如何如何等等,我們當然馬上給予呸呸呸三字,不讓這種事情有被提起的餘地。


只是,每當聽他訴說這一切時,總是會不禁想起自己的一切。


人老了,會有病痛,是正常的事。就連我自己,即使還只是三十出頭,就算不想承認自己已經漸漸衰老,也不可能不感受到自己的體力腦力逐漸衰落的事實,每天即使只是坐在辦公室裡,面對工作的壓力,這裡痛那裡痛小毛病也開始產生,然後只有在此時才會感受到健康的重要,只是面對工作時,常常就把身體健康擺一邊。


然後我會想到我媽常常對我碎碎唸的內容,說我身體不顧,老是熬夜看小說,或是加班加太晚,把身體搞壞,其實媽媽說的都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也是走過這段期間的人,我們年輕的時候,總是仗著有體力,當人感受不到危機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危機會發生,所以說不怕死,其實也不是不怕,只不過是不知死活罷了!


自從老同事與我們共事之後,每次我回家,都會特別注意父母的健康,看到老同事因為年紀而開始有病痛,自己也猛然想起,其實父母也都是差不多年紀,也應該會面臨著一樣的狀態,現在我回家,總是會注意到父母親的健康,我們比較年輕,生點小病染個小感冒或許吃幾顆斯斯就會痊癒,父母親年紀大,生病的時候,以他們的體力要去承受那一點對我們而言不太起眼的病毒,其實是十分辛苦的。上次回去母親不過是吃壞肚子,嘔吐的方式好似整個人要島下來似的,換作是兩年前的我,一定會覺得母親在小題大作,然而這次我卻是整個人嚇壞了,我突然可以感受到母親整個衰弱的狀態,嘔吐完要是整個人站起來又跌下去,並不是不可能的,因此整個晚上跟著她守在馬桶旁,她要是一站起來馬上湊過去扶著她,年紀大了最怕跌倒,要是在浴室跌倒了,那可是很難回復。


我家住五樓,沒有電梯,當時買這棟公寓的時候,我們年紀都還小,父母親也都只有四十歲左右,在當時公寓電梯不盛行的時代,大家都以為爬爬樓梯沒什麼,直到今日,父母親開始感受到爬樓梯的困難,就連人高馬大、每週都要打網球的父親,都覺得爬五個樓層十分困難,更何況是我那身體不好的媽媽了!有一回,四樓的鄰居開玩笑跟我爸說:「現在真是後悔買房子買在四樓,每天爬樓梯爬的辛苦,」然後笑了一笑跟我爸繼續說:「不過你們住五樓,應該更後悔吧!」爸爸把這件事情當作玩笑,不過心理面想的的確就是那個「後悔」。誰叫他生的兒子女兒在這個年代,連養活自己都不容易了,哪有可能買棟有電梯的公寓給他們呢?


有時候我會想起我那個已經過世的祖母,她生前十分不喜歡待在城市,後來我才知道原因,因為她根本沒辦法爬樓梯,只好天天待在家裡,有時候我在想,哪天自己的爸媽要是老到已經連兩層樓都爬不動了,怎麼還有可能住在要爬五層樓的公寓裡呢?到時要是還是沒辦法買棟有電梯的公寓給他們,啟不是要把他們天天關在家裡?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想一想就會覺得自己很無能,或許應該買買樂透,要老天救救我,只是,這種狀況一定不只我會面臨到,天底下應該有不少人都跟我有相同的命運吧!


每次只要聽到老同事說到,他某某朋友得了癌症,某某朋友又因為什麼病痛過世時,我的內心都十分惶恐,我們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習以為常、甚至常常抱怨的家人,真的會有離開我們的時候,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準備好去迎接這種事情的,有的是連想都不敢想,覺得這是觸霉頭,更不能詛咒自己的家人會有那樣的一天,不過,我單單只是想到熟悉的家人會有消失的可能,就算那種感覺只有幾秒鐘,都已經強大到不敢再去想像,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對待自己熟悉的一切更好一點,沒有什麼人會緊緊守著什麼人的!不需要成語的加持,什麼風啊樹啊的,只要去試著想像一下,失去某位熟悉的人的感覺,就足以讓我們放多一點心,去關心我們熟悉週遭的一切。


天底下有一樣東西,是買不到也學不來的,叫做經驗,叫做人生,我們一生,也許就是這麼短暫,也許就是從零歲到七十歲吧!只有到七十歲的時候,我們才看的到從七十歲眼睛所看到的景象,這條路是要慢慢走過去的,當我們慢慢走過的時候,後面的路程越累積越多,前面所剩下的路越來越短,我們也才能夠感受到越多,只是每個感受都是生命去換來的。


想起來有點惋惜,不過也就是這樣了!或許為人不需要伶牙俐齒,更不需要惡言相向,也不需要算計他人,不需要求高、求大,把自己放渺小,去同情體會他人,把自己融入這個世間,應該是體會這世界的唯一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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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21日,總統大選的前一晚,10點鐘經過國父紀念館前,綠營選舉活動剛結束,人們陳群結隊的疏散,大家拿著小旗子、帶著支持帽,街頭充滿人潮,這些人有老有少,伴隨著滿街的遊覽車,不難猜測出這是從外地包車上來的外地支持者,經過他們,我稍微保持距離,我不屬於他們,除了支持對象之外,我不屬於任何正式活動。


同一天晚上11點鐘,拿著已經超過歸還期限的DVD前往錄影帶出租店,途經一處人滿為患,甚為驚訝,不過他們沒有小旗子、沒戴小帽子,應該不是為了政治活動而聚集,前往一看,原來是一群年輕人為了要進知名夜店而排隊,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20歲以下的年輕人,當然其中不乏穿著平庸,身著運動夾克、頭髮沒有梳理過的中壯年男子,我也避開了他們,我也不屬於他們,我從來不喜歡夜店裡那種如鐵牢般的空間感,震動的音樂除了影響聽覺外,連我的心臟頻率都會出錯,更別提那種不自然的社交方式了。




同一天晚上遇上兩批人潮,這兩批人潮的心思模式完全不同,對第一批人而言,我不知道為什麼政治成了他們的熱情聚焦點,這些看似樸實的人,真的認為一個人的當選,就可以拯救世間嗎?民主存在了這麼多年,世界繼續在衰敗,人人繼續投入熱情,新聞台繼續24小時重播著各種選舉語言、行為,像個符咒般扣著所有人,任憑電視上這些大聲說話的人舞動我們的雙手、雙腿,控制我們的脾氣、眼淚,這些上街頭的人,肯定不太上夜店!就算偶而上,也不會天天去,至少此時,玩樂與他們心中所謂的「拯救蒼生」比起來,為世界付出是更為重要的。


相對的另一批人潮,不用說,這個時候能在夜店前排隊,他們肯定不知道也不願意了解和謂「蒼生」!民間疾苦是屬於父母親與社會人士,至於那些社會人士則會找到說法:「反正誰都救不了,幹麻這麼認真?」


以上,都是我猜測。


我自己也好沒到哪裡去,我關在家裡,不看電視,不聽廣播,所有的資訊都是從網路上得知,我是標準的宅女,出門對我而言太繁雜,如果要出門,我寧可一個人去遠遠的地方旅行,或是看個電影之類的。對於政治,一貫的嗤之以鼻,世間上人人都有可能是好人,唯有從商與從政的人萬不可信,這是我信奉的真理,卻不代表我個人的高尚指度,只是選舉日當天,我還是會投下那積沙成塔中的一票,從以前的政治冷感,到今日的「不參加就不能夠抱怨」心態,為了罵那些人,我非投不可!


2008年3月22日晚上七點半,馬英九宣布當選,有趣的是攝影機並沒有特別眷顧準副總統蕭萬長,反而是在國民黨的國外媒體記者會上,蕭萬長早早就做在記者席中,場面尷尬冷清,算是蕭準副總統本日最搶鏡的一刻。國民黨歡騰四震,大家流淚啊、呼喊啊、歡笑啊……好似明天起床之後就會世界和平、鳥語花香、薪水人人調漲20%、不必擔心失業找不到工作、不會再有人燒炭自殺、台灣人出國可以不必花大前四處辦簽證似的。選舉贏了,歐耶!大家很爽快。怎麼不會有人開始從這一刻開始擔心呢?從5月20日開始的四年內,那個我們投票給他的人就要開始實現他的諾言,給我們比現在更好的環境,這是何等艱難?換成是我鐵定是上台跟各位說:感謝各位的支持,不過我現在比之前更緊張,相信從明天開始我會睡的比昨天更不好!是大家都不擔心還是怎樣?選舉不是聯考,考完可以放鬆幾年等到下一次聯考。選舉成功表示接下來要交更多的作業,大家都被聯考制度給荼毒了,什麼事情都用聯考心態去看待,熱情指放在選舉上頭,而非選後的監督上。


我想起八年前扁人當上總統時,我人在國外,雖然沒有回來投票,透過國際新聞知道扁人當選的消息時,激動落淚,天真的以為我們的國家真的會有改變了!經過四年後,才了解這改變有多大,八年後改變更大,變到我連我小姪子的國小課本都看不懂,變到竟然連論語古文都不用念,變到九九乘法差點消失在數學教材裡……變到要我把小章蓋給他的繼任人選都舉章維艱,我這才體會到當時唸書的時候念到的政黨輪替的意義,現在我明瞭,既然我們所選出的人做不好,我們就必須負起責任,將不好的人替換掉,今天我們做了,也成功了,但是不要以為從此一切光明,台灣說真的沒有什麼政治人物職得我們把他當神崇拜的,如果有的話,應該只有兩個,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沒出生。現在我們也許更該放亮眼睛,好好監督這一切……在我看來,今天當選的那位,恐怕日子會比前面那位更難做,誰叫之前那位毛病一堆,把大家給搞怕了,我們只好眼睛放亮免得又被新的這個搞同樣飛機


當然,以上我說的,是我的假設。


今日的台灣講到政治,簡直是當成綜藝節目來看,大家都以為自己是政治專家,只因為天天都收看新聞頻道,誇張到連國小學童都會因為馬長當選大叫歐耶,要說台灣民主政治教育進步,連國小學童都了解民主真意的話那可真是狗屁,不過是新聞台為播新聞而報新聞所教導出來的畸形假象,新聞台仍然不值得一看,政治永遠就是一團迷霧,總之一字髒,然而這霧茫茫髒兮兮的環境仍然是決定我們生活的大主因,為何需要把熱情投注在這看不清的世界裡?這我無法回覆,但是如果人有什麼值得我們投注熱情,可以是政治,可以是經濟,可以是文化,可以是藝術,可以只是過穩定的生活,但是不是選舉,如果對選舉這麼有熱情,請去參加奧運,或是參加聯考。


(本篇文章屬個人言論,本人極端不喜歡搞政治,請不要針對政治立場留言,否則為了我的版面清淨,我會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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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批評很多年輕人得了公主病,
殊不知其實很多人,搞不好還夢想得公主病...或是王子病!


之前聽過不知哪個朋友的主管說過:「女孩子從小一定都幻想過自己是公主,然後會遇上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如果以上真的是女孩子的定義,那我肯定不是她所認定的女孩子,因為我就是從來沒有幻想過我是公主然後遇上王子,當然吵著我媽要過玩具皇冠跟權杖,不過我以為那是仙女的魔法權杖,跟什麼公主沒關係!


老實說,你印象中的「公主」一般而言都在幹麻?(我是指真的「公主」,不是坐檯的那種),以下列出我對公主的想像,不知與各位是否有吻合?




- 造型:每天要梳大捲頭,戴皇冠,穿著色彩過於繽紛的大洋裝,而且只能穿裙子,褲子對公主而言,是不存在的!

- 個性:單純、善良、光明、溫柔……到接近白痴的地步!

- 知識:從小到大應該只有接受過裁縫、插花、打掃、唱歌、以及學習「如何嫁給一位王子」,母語英文,第一外國語應該是動物語。

- 日常生活:裁縫、插花、打掃、唱歌、與動物說話、並且思考「我的王子在哪裡?」此類命題 (很深奧,感覺與紫微斗數有拼),還有…給巫婆陷害。

- 優點:善良、純真、聽得懂動物語 (可以在動物園上班,或是管理歐美各大廣場之害禽:鴿子)

- 缺點:太愛唱歌、太好騙、太花痴


綜合以上種種,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那位仁兄會覺得只要是女孩子,從小一定想要當公主?難道他覺得,所有的女孩子,出生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變成一個只會做家事、跟動物聊天、等著王子來救的花痴嗎?


第一次看到《史瑞克》時,夢工廠對於童話故事 (也可以說是動畫始祖迪士尼) 的諷刺,看的讓我龍心大悅 (因為我屬龍),我家從小沒有唸枕邊故事的習慣,爸媽也不懂要給我看什麼童話故事,所以我是看楚留香、天龍八部、百戰天龍長大的,對於什麼白雪公主睡美人的,我只覺得跟七個小矮人在一起、以及被關在冰冷的古堡裡睡覺很可怕,其他沒特別的感覺,反而覺得小紅帽最後可以趁大野狼睡著時剪開肚子並且改裝石頭進去再縫起來都不會痛感到十分神奇,那時我媽就跟我說:「因為那是假的!」啊!好不浪漫啊!妳起碼也跟我說什麼因為小紅帽阿媽有魔法或是大野狼肚皮其實是橡皮做的之類,可見我的成長環境是如何的無想像力!


我想童年的生活對一個人的性格必定有相當程度的影響。我也可能是因為如此,所以「真的從來沒想當公主,只想當有魔法的人 (看來就是巫婆了吧!)」我有一個朋友,男生,法國人,散盡千金收集全套迪士尼童話故事VHS,每當朋友來訪總是驕傲的介紹,讓我當下不知該怎麼回答,他不是GAY,不過年紀一把聽說還是處男,看到他的全套收藏也不想像原因 (如果跟某男搞完然後他跟你說:「喔!親愛的,剛剛好棒……來!我們來看白雪公主吧!」你看你會不會倒盡胃口)。


今天去看了《曼哈頓情緣》,原本以為是一部對童話故事極盡諷刺,會讓我笑到忘形的影片,不過,我應該是太久沒有看迪士尼開頭的影片了!保守的迪士尼,怎麼會傻到去諷刺自己的老本呢?是我傻到以為美國人都受到了史瑞克影響,完全拋棄保守派,改成反骨性格;加上竟然有媽媽帶著小孩來看這部片!電影院裡有小孩通常是觀影的惡夢,我不只一次跟電影院裡的媽媽吵架,原因只是希望他家的孩子不要再說話了,看見天真的孩子,看電影的防衛心整個武裝起來。


也許電影一開始,的確有對「童話故事裡的公主王子」本質加以諷刺:公主的天真無邪在現實世界裡是完全沒用的;比公主更嚴重的王子當然在片中儼然是個笑話;勇敢的花粟鼠的確是全片最精采的,可惜王子白痴到什麼都猜不出來;現實生活裡的男主角原本是不相信童話故事的,他一個人扶養女兒,並且準備跟認識五年的女友結婚……,原本可以是一個諷刺又聰明的故事的,可惜的是,前頭誤導了大家一圈,最後還是又回到那個保守的圈圈裡。不相信童話的男主角,還是會被公主的天真善良所吸引,即使她是如此的白目;看似女強人的女友結果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童話浪漫主義者,寧可拋下現實的一切去童話故事理當個沒靈沒肉公主,整天跟自戀的王子與超級聰明的動物一起生活;而那個巫婆呢?我就是搞不懂,人家最後公主都不想回去了,那她的心腹大患不就消滅了嗎?結果她還是要大費周章殺死所有人,搞個金剛的reference來個讓公主拯救自己的最愛 (結果是聰明的花粟鼠救了他);在我看來,最聰明的是那個原本愛皇后愛得沒道理的隨從,最後還知道留在現實世界出書,名利雙收,美女相隨。搞了半天,還是在歌誦童話故事,似乎真愛就是如同童話故事般,傻傻愛的那種才是最高……哎呀!這會害死多少人啊?


真愛是什麼?人人都在問,人人都在尋找。經過了這些年歲,看過了這麼多人的經驗,我們都有共識,真愛絕對不像電影或童話中所形容的一樣隨手可得。電影裡,也許讓公主解放了一點,讓她體會到憤怒與性慾,不過卻全是點到為止,公主即使有蟑螂老鼠鴿子替她作工當傭人,然而最後她還是得要為生活的大小瑣事給煩心,夫妻還是會吵架,小孩長大還是會面臨青春期的叛逆,以為是真愛的老公說不定還會搞個外遇什麼的,還有,公主在現實世界裡,得面對自己的衰老與死亡,這些現實生命裡的必經歷程,當她一步步面臨後,難保她後來不會反悔為何當初沒跟王子會去故事書裡。


而那個男主角,感覺上像是相處之後才認定公主是真愛……喔,別傻了!人家要沒有公主的傻氣,怎麼會愛上她呢?到頭來,女人還是要當那個「傻傻愛的公主」,才能夠贏得男人的芳心,應證了朋友主管的想法:男人的眼裡,女人都要當公主才是女人。


這樣說來,大家不難理解為什麼社會上對女性有這麼多不平等的想法了!而說不定,真的有人想要當公主呢?不然怎麼會有所謂「公主課」的想法產生呢?(要當公主,先學會不吃東西不放屁不拉屎吧!)


不過電影裡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而且是巫婆說對的:現實世界裡,HAPPY HERE AFTER是不存在的!


原來,我是比較想當巫婆的,誰叫巫婆總是看的比較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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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聽到朋友與他們的兄弟姊妹感情很好時,我總是既嫉妒又羨慕,因為我家的三個小孩,似乎從來沒有感情好過的。


我家中,姊姊最大,哥哥小姊姊三歲,我小哥哥三歲,我是老么。




小時後,我上小學前,哥哥都還會跟著我一起玩玩偶,兩個人以爸媽房裡的大床為舞台,演出一齣齣玩偶劇碼:有時裝、有古裝、有武俠、文藝比較少,除了當時肯尼跟芭比還很紅時玩過幾次,後來因為我不喜歡人偶,所以那齣戲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上小學之後,玩偶劇結束,不知不覺,兄妹兩人的距離也變遠了,到了國中、高中之後,哥哥因為惹上了不少惡習,生活上也一團混亂,我們兩人等於是沒了交集也罷,一個月能夠說到兩句話算不錯的了!


跟姊姊,則是一路平和,卻是更少溝通。


姊姊是老大,從小到大又是一名品學兼優的學生,她是我們家的驕傲,因為他高中大學聯考,總是可以考到台北市前100名,之後還能到國外名校就讀,進入大企業任職,與大學初戀情人結婚,之後生活順遂,生了兩個又乖巧又聰明的孩子,她不但是家中的典範,更是所有人羨慕的目標,她自己也很有自覺,也極力把自己塑造成一名聰明完美的女人,也許不像貴婦般名牌上身,她很自足於自己平凡的打扮,作為她腳踏實地的象徵。


優秀的另一面,有時不會太體面,長久被人捧的高高的、被人歌誦讚揚,週遭似乎因為沒有人比她更優秀,因此事事都必須要聽從她,久而久之,她也養成了下達命令的習慣,別人的生活與她所面臨的不同,就是別人的不對,別人的職業她無法理解,那就是對方的沒有前途,自己的不了解,都是來自別人的錯誤選擇,她沒有錯,她只是在一條「正途」上,大家都應該跟她一樣,她有天秤座的伶牙俐齒,別人要指出她的不對,總是有辦法應拗成對方的錯,或是自己總歸一句才是最正確的,讓對方有理也懶得跟她爭辯。


對我那個問題重重的哥哥也是,她在經濟上幫助過他,講話罵人說教上也不含糊,高中曾經以一句「這個垃圾」讓爸爸動怒,「搞什麼鬼罵自己弟弟垃圾,你已為你是誰?」


當然,她也有她的問題:她不閱讀、不看電影、不聽音樂、不看財經期刊之外的雜誌、不旅遊 (除了帶家人去郊外踏青)、不休閒 (除了跟朋友家人到連鎖餐廳吃飯)、不煮飯、不做家事 (因為這些事情給傭人做就好,她生來不是做這個的)。


我姊姊是變形的貴婦,她是女強人型的貴婦。


長期的高高在上,讓她忘卻了別人也是在不停的忍受她。


因為老公調職香港,姊姊也跟著辭掉台灣的工作,在香港金融界任職,當然這項調動大家都十分看好,唯一擔心兩個孩子在擁擠的香港成長,也許不是最好的選擇。因此她留著台北的房子,等著有天也許會搬回台北,或是等到房價高時賣出,而我,則在這段期間居住在她的公寓裡,一方面為她顧家,一方面也讓自己可以在30歲後終於可以獨立生活。


獨立生活的日子果真十分適合我,一個人住40幾坪的房子的確很自在,只不過每個月快3000元的管理費加上各式各樣的水電瓦斯電話費,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過既然要自己獨立生活,這筆開銷也是必要的,自己開始記帳,管理自己的生活,也還過的去。只是,每隔兩週要整理一間這麼大的房子,外加老公寓本來就潮濕,水管下雨就會發臭,要清要除要罐要通,要整理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我還是盡力把事情做好了,至少不會給人家說住人房子還把房子搞的亂七八糟,維持基本清潔我倒是做得到。


只是,姊姊似乎不是這樣想,每次回來,總是會唸上幾句:房子這麼濕,怎麼沒有天天開除濕機?地板怎麼這麼髒,你都不整理的嗎?棉被你是不是都不洗的啊,洗完怎麼都不塞到棉被套?你那淋浴間也清一清好嗎?那個都是要洗的耶!……


天天開除濕機,電費會貴的驚人,我的能力無法負荷;地板這麼髒,是因為我只能兩週擦一次地板,以前她有傭人幫她,現在只有我自己來,一個人擦40幾坪的地板很累人,我也是常常必須工作加班的上班族;棉被我都有洗,說不定洗的更勤,只是我不想花錢買棉被套,所以直接塞在櫃子裡;淋浴間我知道要洗,但是一年洗個兩次總行,對我而言,馬桶水管等發黃發臭會很噁心的東西,我得要先處理比較恰當。


環境整潔唸完了,前陣子聊到的是工作。


姊姊走到我面前:「你這份工作怎麼工時這麼長、薪水根本不符合你的工時,你這是什麼工作?我跟爸爸討論了一下,你應該要換工作,來,我幫你介紹,馬上讓你進外商銀行,錢絕對比這份工作多,福利也絕對更好,總比作你現在這個不知道在幹麻的工作好!」


我想她之所以會稱我的工作為「不知道在幹麻的工作」,原因是她的生活中完全沒有休閒文化這一項,不過我也不必想這麼多,這一番話簡直對我就是一種羞辱,對人完全的輕蔑與歧視,我不了解幹麻一個在銀行上班的女人有辦法高高在上的看其他行業,難道在銀行上班就真的十分了不起嗎?


當天晚上,我弄得跟她不歡而散,當然我還是睡她家,最後沒有撕破臉的原因,是她依然給我睡主臥房,她自己睡沒冷氣的兒童房。


另外,她明明住在香港,卻依然保有台灣的信用卡與台灣的手機號碼,手機每個月就是要支付那月租費,然而不解的是,她竟然還是會用台灣的手機在香港撥打,信用卡可以用銀行轉帳,手機嘛……每個月都是我幫她繳帳單,一年下來也是幾千元。


我跟媽媽屢次要她停掉這個號碼都不成,最後媽媽乾脆跟我說,手機費她來繳,我不要再幫她繳這個錢了。


開玩笑,我媽一個月拿的退休金比我的薪水還少,還要養我哥的兒子,還要繳優秀姊姊的電話費?哪有這回事,我就是硬吃了下來。


這個月從柏林回來,一個月不在台灣,正好姊姊全家遇到過年回來,我回國正好姊姊回香港,兩人沒有碰著面。


結果回來之後,沒有接到姊姊的電話,反而是一筆筆驚人的帳單。


聽說過年時很冷,不過每兩個月不到800的電費竟然這回爆增到2000元;每個月只交基本費的電話費,竟然這個月是1200;還有管理費,她當然沒有像去年一樣幫我繳清。一筆筆的支出,讓我心頭很不舒服,說到錢真的很傷感情,不過她沒有體會到別人的心情與處境,令我十分生氣。


我繳了2000元的電費,電話費的部分,寫了封mail跟她說請她負責,因為我已經繳了一筆天價電費,天價電話費的部分請他自理,並且請求她停掉手機號碼。


姊姊沒有回覆我,當天回到家,媽媽已經到我這把帳單拿走,並且還幫我把碗盤洗好,媽媽總是在任何時候都想照顧自己的孩子,我說實在看到媽媽到我住處幫我洗碗,心理也很不舒服,因為她是我們的媽,又不是我們的傭人跟提款機。


上回媽媽說,姊姊在香港工作的不太順利,跟香港人的工作態度有明顯的不同,,家中的印傭也開始懶散,有辭職在家帶孩子的想法,但是又怕經濟壓力過大。香港人工作上現實,是很多人都有感覺的,姊姊在順利多年後,終於遇上了第一個瓶頸,不知為什麼,心中竟然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有種「總算輪到你了」的想法。這很可怕嗎?也許吧!不過,如果這次的瓶頸可以讓她開始注意到別人不同方式的存在也是有價值的話,那我倒是會十分感謝她這次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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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九月,我剛從大學畢業,剛滿21歲,雖然大學唸的是管理相關科系,因為興趣不合,從來沒有想過要找那方面的工作,沒畢業就找到了時尚雜誌編輯的工作,雜誌名稱叫做ESQUIRE,中文名稱翻成「風尚雜誌」,七月進雜誌社,為了進雜誌社的第一個專訪,畢業典禮那天還遲到,快五點才到學校。這份工作沒有持續太久,九月,因為總編輯在一個我連絡多時的導演專訪前兩天,臨時卡掉了我的專案,說我沒有準備好,我一氣之下當天打包走人,這輩子沒有哪一份工作走的那麼痛快的了!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十年前的事?原因是,我在網路上找到了這個:
那個用特效處理掉的文字,是我的本名。




確認了一下內容,赫然發現,他文裡所說的那位撰文者,就是本人我,的確,他說的都是真的,人事時地物都是對的,只是,我完全想不起寫過「如果葛妮絲派特洛沒有遇上布萊德彼特…」的文章了!


舊書,在一次interview之後就全部石沉大海,我對於收藏這種事情也沒有太大興趣,因此也沒有去追討回這些東西,沒想到,竟然會在十年之後,在台灣的某個角落,有人偶然抽出一本舊雜誌,看到我寫的一篇文章,並且PO到部落格上……。


究竟,我在文章裡寫了些什麼呢?仍然沒有頭緒……


至於我是怎麼找到這篇文章的?很簡單,大家應該都得試試看,哪天把你的名字鍵入雅虎搜尋,或是Google搜尋器,會跑出什麼結果?很多你以前說過的話、寫過的文章、甚至是被人捏造出來的報導 (竟然是傳播領域最廣的,跑到了海峽對岸,我當初真應該要告他的!),都會在網路上留下印記……是的,網路紀錄了一切,別怕!


葛妮絲派特洛如果沒有遇上布萊德彼特,今天也許名氣不會這麼大,也許小布也不會遇上裘莉,也許珍妮佛安妮斯頓不會受傷,整個世界也許都將改變……也許改變的沒有這麼大,但是會有改變,會影響到某些人,不過不會影響到我,我不在小布的生命範圍圈內。


我提過我去給人家批紫微斗數的事了嗎?


過年前,我去給人家批了個紫微斗數的大流年,師父就一路把我的今生今世就講給我聽了:幾歲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幾歲的時候要注意什麼事、就連我老公的長相身材打哪來職業專業度,都講給我聽了!我沒什麼該注意的,似乎這些就會自動來到我身旁一樣,讓我一邊期待,一邊又害怕。


害怕的原因是什麼?算命,我19、20歲那年,我媽帶我去過一次,那時他跟我說,叫我不要去冷的地方唸書 (偏偏我就打算出國唸書,難道要我去泰國或是海南島唸碩士嗎?),叫我要去考公務員,跟我說只要安安心心給老公養即可,還說,老公從南方來,老公是我的貴人,我大四的時候會出現,如果我錯過他,就錯過我的貴人了……。


這個結果,讓我媽牽腸掛肚了快十年,對她而言,我為什麼遇不到那個貴人,完全起因於我沒有去考公務員的關係,而我卻怎麼也難以想像,我嫁給一個公務員的可怕景象。直到後來我不想提起,她也不再跟我重複這些瑣碎的結果。


如今我算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結果,在回去跟我媽說,我媽竟然完全不記得當年她有帶我去算命這檔子事了,這件事情似乎從來沒有在她生命裡發生過一樣!而完全不同的結果,帶給我的不解,也只能停留在我的腦子裡了。


為什麼會說到這算命?


都十年了!算命,是十年前;當雜誌編輯,是十年前。辭掉雜誌編輯的工作後,我開始抽煙 (之前總編要我跑菸酒線,我都以不抽煙、不喝酒的理由擋掉了,現在如果要我跑這條線,我肯定自願跑第一個!),當了幾個月的米蟲,就到了法國唸書,一待待了三年半,經歷了一段我以為可以開花結果的戀情,回到台灣重新開始,找到終於願意定下來的工作,然後跟所有人一樣,為了工作與乾物女生活而感到痛心,思考著自己的價值是什麼,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看到了1998年九月的文章標題,我當時在想什麼?我記得當時我還是很天真啊!以為可以在雜誌社裡暢所欲言,寫我想寫的文章,跑電影線就以為是搞電影了,以為自己離夢想很近,事實上卻離現實更遠,那時候的天真,現在已經找不回來了。是好是壞?不知道該怎麼判斷,人都應該經歷過一段天真,然後才知道現實的重要,與天真的可貴。


我不想重回過去,去改變一切!不過如果有可能,我還真的希望能夠有個分身,回到過去,去重新旁觀那個當時的我。


我會很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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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BERLIN,地點不知,只知道有出現在讓爺的官方網站首頁。

如果憂鬱可以寫成一篇文章,說真的那也沒什麼難的,世界上有很多人常常在為憂鬱寫文章,事實上,憂鬱幫助我們寫文章,感謝憂鬱,造就了許多好文章……也許不包括我的。


如果憂鬱可以寫成一系列文章……那就沒那麼好玩了!大家看的累,自己想得煩,憂鬱不能夠被寫成一系列文章,除非那是自殺網站的PO文。


憂鬱還是頂多寫個一兩篇就得了。




如果生命裡,沒有真實的人值得自己狂熱的去愛,沒有一本非看不可的書,沒有一件非要完成的事,沒有一部沒看到會死的電影,沒有什麼非學到不可的東西,那生命,真的是十分的無聊。


每天起床,上班,緊張,壓力,下班……下班之後精采的才開始,因為會發現,下班根本不知道可以幹麻。跟朋友吃飯……老實說沒多少朋友,要不就很久沒連絡,要不就是太常連絡,到一種害怕打擾到人家的地步;看電影,要死了,翻開電影版,想看的不是早就看過了,就是真的讓我連走到戲院的精神都沒有,更何況再花下280了;上網?找什麼呢?除了千篇一律找自己喜歡的演員資料,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麼,至於自己喜歡演員的資料,Google搜尋結果裡的第一筆我都背起來了;看電視?感謝上帝,小的住所並沒有接cable,因此選舉前不需聽垃圾,也不必受到淫照風波的污染,只是生活無聊了點;那租DVD,是啊是啊,這就是我每週都會做的,直到DVD出租店裡的新片跟舊片都提不起我的興趣,我這才更苦惱,為什麼明明市場這麼差,大家還是會買些Z級片回來呢?


生活無趣,寫出來的東西也不可能太有趣,這時候我的文章從首頁終於被換了下來 (也許工作人員放完年假回來了,或許太忙突然想到已經忘了更新首頁長達一個多月之久),點閱率一時「咻~~」從每天160到30不到,連之前原本的每天60左右的水準都維持不住,老朋友似乎跑了,新朋友沒有留下來,我自己一個人看著點閱率嘆氣,我果然是需要一個虛榮的存在感的人,到底部落格寫文章是怎麼一回事?是寫給自己還是寫給別人?沒人喜歡看板主寫些personal的事情的啦!大家壓力都這麼大,幹麻還要聽你分享你的壓力呢?是啊,就好像沉重的藝術片不適合下班之後觀賞一樣,就連週末都還是敬而遠之,我自己是做電影行銷的,怎麼連這點都搞不懂?


不過,你要我無趣的生活,該怎麼寫有趣的東西?


我發現很嚴重的一件事,週末不知吃了什麼,肚子突然翻疼,明明就是肉身受苦,心中卻暗自竊喜,祈禱自己趕快得腸胃炎,因為這樣週一就可以不要上班了……然後我在想,究竟是上班痛苦還是得腸胃炎痛苦?……說真的,我想不出來,但是現階段我還是滿希望可以得個腸胃炎,讓自己腦子放空個幾天,然後也許就會珍惜可以上班的日子,乖乖面對規律上班的生活。


前幾天出門前更誇張,出門上班過馬路時,竟然還希望自己可以被計程車撞上,這樣就可以被緊急送醫,在醫院待上幾天……這個一閃而過僅維持幾秒的想法,在我醒來之後陷入極度驚嚇,究竟我是多害怕面對回到工作上,讓我寧可被車撞也不要去上班?萬一被車撞,被撞的半身不遂、全身麻痺、斷手斷腳,這樣可是得不償失,難道被車撞也得有技巧,「如何被車撞並只有扭傷腳踝,可送急診室住院加有健保給付並能獲得主管憐憫、同事同情,以及休假幾天?」這門課題是否可以開班授課?開班之後,是否會造成大轟動,說真的,也說不定。


夭壽,真是夭壽,活的這麼不暢快,真是夭壽!看著前同事列出本年度必須要完成的幾件事,我則是講了很多做了很少,放假一到以前還會跑電影院,現在寧可窩在家裡一整天盯著網路作無意義的搜尋,也沒有蹦出半個子,原本寄望偉大的人生正在逐步的縮小當中,直到變成一顆沙塵,只是無法藉著沙塵爆時被吹到大西洋,只是留在原地不動,卡在濕冷公寓的夾縫裡。


晚餐,到百貨公司地下超市搶購關門前的折價壽司,吃的滿肚子魚腥味與米粒粘稠,突感罪惡睡覺前做了幾下仰臥起坐,當然什麼熱量也沒消失,沒有動力與目標的人生,就是如此的平淡無趣,我該罵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突然羨幕起某些大學剛畢業就結婚、生子的人,感覺生活穩定似乎也不是什麼無聊的事,只少不必擔心週末要幹什麼,反而是擔心週末為什麼不能幹什麼,只少他們的存在有人在乎,孩子總不能沒媽,家裡少個人總也頂怪的吧!


沒有愛的感覺,的確是很可怕的,這種很虛幻的感覺,沒想到竟然可以把人的精神提升到這麼高層次,精神科心理科應該好好研究這樣東西,最好能夠把它藥片化、具體化,讓有需要的人服食,會大受歡迎的。


我會先去訂個一年份給自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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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igme by Gustave Doré 1871
In Musée d'Orsay
照片只有圖的一部分

半夜兩點,我應該要很睏了,然而腦筋還是十分清醒,醒著,胸口悶著,耳朵聽得見電流的嗚嗚悶悶作響的聲音,耳裡則吱吱的叫著。


我說我得了憂鬱症,MSN上的朋友給了我三個大問號:???


「是啊!憂鬱症啊!想到就胸悶頭疼,半夜會突然驚醒,然後那股悶氣又壓在心頭,又睡不著了。」


「那……我能為你做什麼嗎?」


「這…… (我給他的答案還是不要公開發表的好)。」




身體隨著意志運動,不代表自己能夠控制自己。自己是受控於非自我的思考之外,我還得猜測別人的想法。


這是我的任務,我的責任……也許這是我過去太貼心的結果,這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必須,一種任務,然而我不是天使,更不是上帝,怎麼可以看透每個人的心思?


我感到挫折,因為永遠都猜不對,猜不對的結果,通常讓我很難承擔;我感到很孤立,因為別人對我有所恐懼,害怕我也去控制他們。


於是,我逐漸開始認真地孤立自己,既然這是自己必須要面對的實況,那這道牆就得建得厚一點!然而,不識相的我,明明體會到自己不適合與人談話溝通,還是偶而忍不住想要向牆外探一探,說一說,結果當然令我更難以承擔,我仍然是那個不善言詞的傻瓜,傻傻的一個人像條狗希望得到主人歡心,然而我已經是條老狗了,也許忠實誠懇,卻不太會變把戲,我終究還是得要回到自己的角落,好好的待著、顧著那塊最後的位置。


或許,給我支筆,給我張紙,讓我能夠整理好思緒之後一併表達,會是比較聰明的方式。


這樣,我可以理解那些宅男宅女形成的原因了!沒有人願意好好聽人說完一篇完整的話,大家都要直來直往的聰明詞句,不再需要追根究底的徹底分析了!「深度」不再是我們要追求的,表面才是最必須的,對於希望事事都有扎實的厚度的人,只有保留言詞以及失望的空間,逐漸的,他們也不希望跟外界接觸了,反正就這樣了,不如我用筆、用紙、用雙指打著鍵盤,至少在書寫的過程裡,不會有人試圖打斷,意見充分表達,態度清晰明瞭。


這當然是有困難的,有困難的。


這陣子,覺得或許自己的善良是一種錯誤,每個人都該當個壞人,或是體質內都必須帶著一半左右的邪惡成分,才能存活於世界裡,否則就只能被等著摧毀,我不是百分之百的良善,卻時時必須為了自己那少部分的邪惡而感到罪過,不過,內究與覺醒的動作在這個世界都是不應當的,我們應該修正道德教育裡的條文:人類不應該追求善良,人人都必須要配備著邪惡與陰險、算計與心機,並且務必泯滅內省的動力,這樣生活才會幸福美滿,世界不管是否會是和平,至少他還在運轉。


你覺得不同意?為什麼呢?為什麼這明明就是我所體會到的?人口中可以說出許多冠冕堂皇的正面思考,私底下執行的卻是背道而馳的作業方式,如此的落差,我無法把我分裂成兩個不同的個體,因此我只能夠選擇一邊站:選擇善良,也許我會快樂,但是可能必須淪落到深山裡種菜養豬糊口;或是選擇黑暗,或許我能夠朝著人類口中所說的光明邁進,然而必須承擔的,是內心的痛苦,以及時時驚醒我的夢靨。


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之下,我的變通方式,是適當的把我自己分裂成兩個人。


當你看到我,快樂的跑跳、哼歌、微笑……,我不是我自己,至少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我自己,我用另一個不存在的世界,自我建構人物、場景,我在那裡很快樂,有人了解有人回應,我跟那裡的人們談天說笑,那不是完美的烏托幫,卻能夠讓我展笑顏;當你看到我,悲傷憂愁、眉頭深鎖,我那時在這個世界,世界裡的兩極交戰著。


人必須找通道讓自己活著,我活在自己建築的通道裡,不算孤獨寂寞,然而我更希望的,是這條通道其實是構建在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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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說,什麼人辦的影展,就會有什麼氣氛!坎城影展選在炎熱的五月天,有陽光、有藍天、有海洋,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親切感!從踏進機場的那一刻起,法國人的民族性,就是不給任何人好臉色看,更別提接下來的領證、吃飯、買東西什麼的,還有那至高無上的階級制度了。


第一次參加德國人辦的影展,原本以為一板一眼的德國人一定十分嚴肅,加上天氣寒冷,要看到笑容可難了!沒想到……嘿嘿,可一點也不是這樣,那些德國人,下飛機的當兒還看不出他們的親切,提著重重的行李搭計程車,不像巴黎計程車那種我開車我最大的態度,一窩蜂兩三輛直奔我而來,搶客程度不輸台灣計程車,這邊就有落差了!進了市區,我的媽媽啊!那個市容不但有古蹟,還比巴黎坎城乾淨寬敞個十多倍!你說路的寬度是不是代表人的心胸,第一時間也許沒有發現,但是在從巴黎轉到柏林的這個落差裡,我得要說,搞不好還真的是這樣!


抵達第二天,要領證了!還真是料想不到,守門的人……會講英文啊!你去看坎城影展那個守門搜身的人會跟你用半句英文套交情的?(PS 進坎城影展不但要搜身搜包包,而且連續去了幾屆守門的都是那幾個,強吧!說不定有工會哩!) 領證的人排的落落長,櫃檯就那幾個男女在忙碌,再忙,說真的也是很忙,隊伍的確不比坎城短;問題?當然還是有,不過德國人的謹慎,比起法國人那種哩哩落落的樣子,問題應該還是少了許多,只是,再忙碌,他們都不會忘了一件事:笑容!協助領證的人是我們這群交了400歐元來參展的片商對影展的第一個印象,如果連他們都擺個臭臉,接下來幾天大家會有什麼好的心情,這真是不可能的了!由此可推想,為什麼大家在坎城都那一肚子火,真的是發證第一線的人沒有訓練好,以後乾脆拿台機器掃描,弄個自動販賣機發證會比較快吧!(只是別相信在法國的這種高科技與生活結合的東西,一定一定保證會出問題!)


柏林市場展,當然沒有像坎城規模這麼大,不過對於喜歡歐洲片的片商而言,柏林的效果,實在遠比坎城好太多了!許多歐洲片現在都選擇在柏林作為影片的第一個市場,好的歐洲片在柏林很快就被搶走了,到了坎城反而都看些舊東西,或是老早就被買走的大案子,這次我們……當然是有成果 (否則一趟花這麼多錢,我一定會在回來的飛機大哭),不過更大的收穫,是見識人家做事的方法,柏林影展不大,展場也不大,還有幾個缺點:天氣冷、每個放映地點隔的很遠,趕時間的大家走來走去真的是要花上不少時間,外加影展期間根本沒時間吃中餐,說是飢寒交迫一點也不為過!影展很體貼的為大家設計了展場間的shuttle bus,九人座的VW,每兩分鐘一班載著大家到各個展場,途中司機不但有笑容,會親切問你去哪裡,門關不起來他會親自下來幫你關 (德國的門不知道怎麼了,真的是每一扇都重的要死,連車門都是),途中有任何問題,會用英文有問必答,最重要的是,真的都有笑容喔!……雖然這些親切的態度,在影展的後幾天有稍稍減少 (因為還是不乏討人厭的乘客,以及認真工作的疲憊),不過整體上比起坎城而言,真是好過一百分了!我就在展場裡親耳聽見一個法國片商用行動電話跟他的同事們稱讚柏林影展是個「規模雖小,但是很有活力,並且十分親切」的影展,你看看,連自己國家的同胞都不認同了,你要人家相信坎城是個多有活力的地方?鬼才相信!


另外,柏林影展的觀眾們,也比坎城影展的觀眾們有水準多了。老實說,我十分不喜歡坎城影展的片頭,即使法國的3D特效公司在世界上十分具有水準,但是那個每部正式入選影片前面都要掛的那片棕櫚樹葉,從水中緩緩爬上樓梯撞見水面上的棕櫚樹,從concept到最後的影片結果,只能用一個「陽春」來形容,第一次見到還以為這只是暫時的,沒想到這樣一看也看了三四年,永遠是那片水裡爬起來的棕櫚葉,真是金碧輝煌的醜陋,更絕的是,還會有人拿著相機拼命照喔!你會覺得奇怪,因為盧米埃廳是禁止帶相機的,但是,這群法國人 (相信我,我觀察到拍棕櫚葉的都使法國人,而且是年輕人) 就是有辦法帶進去,然後還會拍手,這種做法不禁讓我想起每次搭乘長榮航空,下飛機前都要莫名其妙給態度很差的空姐拍手的景象,每當人家在拍手拍照的時候,我都很希望可以拿爆米花灑他們的頭……不過別忘了,坎城影展是有水準的地方,怎麼可以帶爆米花呢?(馬的虛偽!)


柏林的片頭,我只能說,看到我都要流淚了!很可惜我無法拍出來,網站上也沒有影片片段,他主要的concept是煙火,綻放的煙火裡,拼出了金熊的輪廓,墜落的火花,最後堆砌成了柏林影展的字樣,好利害的創意,好好看的片頭,而且絕對沒有人因為這個拍手,也沒有人因為這個拍照,大家都有一個共識:我來這裡,是看電影的!柏林影展的正式入選影片,不論是哪個廳,都是對市民售票的,這是一個觀眾最大的影展,不論你看什麼片 (除了Palais不能帶飲食之外),觀眾可以買爆米花、可樂,甚至是啤酒,進去盡情欣賞一部電影,度過兩小時的快樂時光 (影片難看就算你倒楣),觀眾有票最大,票賣太好的場次,就算我今天拿的是金牌買家市場證件,SORRY,換不到就是換不到,電影產業裡本來就是觀眾最大,柏林影展謹守這個規則,不像坎城影展,看片是我們去求人家,表面上藝術崇高,骨子裡膜拜銀兩,我當過坎城影展的觀眾,要拿近盧米埃廳的票,除了得花一大筆錢買一張沒啥用的證之外 (他還會把你的名字打錯),還得花一整天的時間排隊,自從年年都會去坎城出差後,我都會對我當年作學生時到坎城影展「玩」的經驗覺得十分詭異:我當時真的覺得好玩嗎?根本就都在排隊啊?


還有一點,我真的非得說不可,就是影展對影片的態度。前年我在坎城看《凡爾賽拜金女》,前面出現了福斯公司的片頭,全場噓聲大作,片子都還沒開始,觀眾真不知道在噓個屁!是啦是啦,反美反美,I see I see,法國人討厭美國人嘛!全世界都知道囉!那既然這麼討厭,幹麻選人家的片子來參展呢?還不是想要人家大明星來走紅地毯,多幾台攝影機拍拍照,我當時看的是早上十點的場次,導演演員沒有出席,大家才這麼放肆,到了晚上應該就不是這種情形了吧!蜘蛛女進場時,還不是湊滿了人對她尖叫,什麼反美?反到巴不得美國人都是法國人的,就好像美國人也巴不得法國的一切都是美國的一樣,半斤八兩,有什麼差?


這次我第一次進柏林的GRAND PALAIS,看的是《黑金企業》(唉!影片跟我家的片同檔,所以我只要稱讚一下丹尼爾戴路易司演的真是太~~~好啦!),前面也是有美商的片頭啊!第二次看《美人心機》(OK,這我真的可以說,影片真的也還好,只是史卡利喬漢森本人的胸部真的很大,跟她的臉一樣大,實在很嚇人),兩部片前面都是有美商LOGO的,柏林觀眾有噓嗎?沒有喔!只有當攝影機突然聚焦在史卡利的乳溝時,全場會心一笑聚集成一股大笑之外,沒有一個柏林觀眾對於前面的美商logo有意見的。雖然美國人的文化勢力入侵世界各地,是大家必須防範的現實,但是美國人是全世界最會拍攝娛樂影片的國家,也是不爭的事實,有深度的影片,美國片仍然不會表現太差,大studio的存在,說是文化入侵,但也造福了不少人,那是一個大家望塵莫及的工業,全世界只存在於美國,接受他不代表就要受他壓迫,觀賞他不代表就要放棄其他影片,我看不出來坎城的觀眾對於美國片有什麼好噓四起的,如果有問題請回家多唸幾年電影史,只崇拜古典好萊塢,對於今日的好萊塢完全嗤之以鼻的人,實在不是什麼對電影了不起的品味,要嘛就去當個只看冷門怪片的怪胎,這才算是一種特殊品味,看美國片噓美國片,要噓去廁所裡好了!


還有,最後一點,就是進柏林的任何一個影廳,只要衣著整齊即可,不需打扮成外交使節一樣,穿黑西裝露背洋裝高跟鞋才能進影廳,這真是太人性化了,穿露背裝看電影,會冷啦!


好樣的,看來我對法國人似乎真的是沒什麼好印象,自從情變之後,批評法國人更是不留餘地 (因為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就乾脆通通說出來好了),不過這不代表這世界上沒有比法國人更討厭的人,法國人當然也有很多好人,人的好壞是不能用國籍來區分的,我認識很多法國人都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遇到「法國人舉行的大型國際event」,就難免會引來數度民怨,只是這在台灣發生,應該也不會比較好到哪去,重點來了,重點是,其實我發現英國人才是裡面最難搞的,唉……英國人嘛……法國人說他們的都沒錯啦!


柏林熊熊照片特集,請點這裡看:我以為為什麼柏林是金熊獎,原來,熊是柏林的吉祥物啊!到處都充滿了熊,還有請設計師設計的好幾隻熊,外加店家自己設計的熊,真是一個熊的城市。(不過就是沒有見到知名的北極熊可努,因為進動物園要19歐啊!可以吃兩次豬腳還有找,這樣可努看照片就好了,19歐還是吃兩次豬腳比較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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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奧賽,被一下迷上的,不是什麼大師的名作,而是這幅模糊的五官。


「穿藍衣的鄉民」是這幅畫的名稱,鄉民的臉即便佔據了足以成為特寫的畫面,卻依然沒有姓名、沒有清晰的長相,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穿藍衣的鄉民」,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人?也許是作者自創,用一個模糊的影像,來代表所有的小人物,小人物不需要清晰的五官,總之,他們總是被忽視,「臉」」是屬於大人物的,大人物也不會去記住小人物的五官,不會有人在乎。


在法國的博物館之旅,特別迷戀這類型的作品:沒有清晰的細節,只有大致的線條。


雕塑的臉融了,戀人的吻與愛只剩下了線條呈現出來的形象,一班話的事物不需要精細的被提及,普遍存在的事物久了多了就只剩下大眾心中的形象,「個人」「自我」淹沒在人間往來的潮流之中。


不清楚這樣的作品是在歌誦,還是在感嘆?我看來似有淡淡的憂傷,這些模糊讓人想看看不清,或是因為不夠清晰而被忽略,卻沒有人能夠大聲否認他們的存在。


沒有人否認,是因為沒有人發現,興有敏感的藝術家注意到了這些人。


在巴哩,繁華的城市,充滿壯麗景觀的市容,無數的人,各國的遊客,四處可見的各國移民,在這巨大的「巴黎」陰影裡穿梭著、忙碌著、生存著,巴黎人用憤怒來突顯自己的價值,卻不見得能夠為自己掙得多少地位,巴黎的光環,屬於名流、時尚、貴族,到了平民身上,卻無形成了一道金箍咒,糾纏著,想脫脫不掉,想戴卻承受不了。


不只是巴黎,各地都是,人的價值似乎可以自己去創造,但是如果無法認同「存在」本身,即使再微弱,也是一個價值,如果一直有人去踐踏這份微弱的存在價值,只看中金字塔頂端所呈現出的一切,那所謂的「個人價值」永遠只是一份迷藥,永遠不會成立。


我,也許還有你,都是只有基礎般的渺小存在、模糊的晃動在這個世界,我們只能夠拼了命存在著,有時用自己的方式證明這個存在,有時有力道不足的人想要反其道而行,結果被潮流沖到了邊緣,只有鮮少人能夠浮上表面。


部落格,用幾個byte的虛擬空間,來證明我渺小的存在,如果每天有100個人看,代表著有100個人今天認知道我的存在,而就算沒有人看,也必須佔據著這個虛擬空間,算是個人存在感的一個墓穴,自己的一個痕跡。


我,也許還有你,都是那個沒有臉的人。


Petit paysan en bleu / George Seurat / Orsay - 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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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大家不斷給我洗腦,說柏林的天氣有多糟,出門不但帶了四大包暖暖包,還帶上了主管借我的名牌大衣,最後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多慮的,到歐洲三年半,身體還是有鍛鍊上對寒冷的忍耐度,柏林各處暖氣開的跟台灣夏天的冷氣一樣強,穿太多最後是被熱著,沒有冷著,加上今年天氣十分好,只有陽光刺眼,沒有雪地反光,暖暖包與名牌大衣最後都是拿來行李超重用的,四大包暖暖包在巴黎硬塞了三包給朋友,名牌大衣最後還因為行李超重得拿在手上。

不過最後幾天的柏林還真是夠冷的!幸好有留給自己一包暖暖包,最後幾天派上用場,並造福室友。不過還是有日本片商說我好運,因為據說去年的天氣爛透了,今年我第一次去就遇上好天氣,要好好珍惜。


我的確也好好珍惜了一下!沒想到17號才結束的市場展,竟然大部分的人14號就離開了,遇上過年期間客機班班客滿,無法改期提前回來,只好利用那多出來的以天四處走走了,只是,從1月底出門,到當時都已經是過了兩三週了,這兩三週內,每天都必須不停的動著,最後幾天老實說已經很疲憊了,心理跟身體都只希望什麼都別做,靜靜地待在家裡就好,只是出門在外,哪有什麼在旅館打滾的道理,最後當然還是強迫自己出外四處晃,身體的疲憊告訴自己,如果身體無休息,大腦這幾天得要放空才行。


真正的無為,是到最後一天,室友離開,我回到真正的單獨一人。才能用無為、放空的心情,去過這柏林最後的一日。


柏林最後的一日,其實沒有什麼計畫,送室友上了去機場的計程車後,真正放空四處亂走,讓沒有既定方向的腳步帶領大腦,碰碰運氣看能發覺出什麼東西,結果,果然人在沒有期待的時候,更能夠挖到寶藏。


我發現了柏林的天空。


放任自己街上走動,對景點沒啥概念,對歷史更是沒有研究,在柏林這個充滿歷史痕跡的城市裡,為讓自己感到很遙遠。


景點,代表了什麼?一個人到一個地方,去所謂的「景點」,有可能是歷史的遺跡,有可能是自然的景觀,也有可能是人工製造出來的消費產物,人往景點跑,是為了讓自己安心?說服自己這趟旅程是又意義的?「我到了某地,是為了某物,而我的確找到了!」凡事都需要目的的人們,連放鬆自己的旅程,也必須訂下目的,才能成行,在「為了什麼」的必須條件下,人的旅行變的緊湊,接二連三,疲憊不堪,這就是旅行的意義?


當然,每個人對於旅行的意義有所不同,有人就是得要規劃準確到連火車到離時刻、吃飯時間與食物內容都要註明在行程上,我只能祈禱自己別跟這樣的人一塊兒旅行,否則我們只有打架的份。


不要歧視放空無為的心態!沒有預想、沒有認知,會讓週遭變得活躍起來!建築物不再是死板的遺跡、單純的路燈在湛藍的天空下也變的有趣,黃昏的背光讓雕像無法感光,對比下卻提供了雕像們奇妙的剪影畫面,柏林在歷史的包袱下,原本給著人一種沉重的憂傷,換個無知的角度去觀賞,反而讓這裡變得活潑!


大家都說,柏林的天空十分奇妙,湛藍的底色,趁上的是如水墨畫般的雲彩,這些跟我在柏林的最後一天所見到的天空比起來,都不算什麼,最後一日,決定舊地重遊走到了國會大廈,突發奇想乾脆去排隊看夜景,沒想到竟發現黃昏的天空出現的微妙層次,由湛藍轉變成紫紅,再由紫紅蛻變成火紅,難得的景象,像是老天給寒風中排隊的遊客一個小小的補償,也算是讓我無法提前回家的一個禮物吧!


美麗的天空通常代表著一種徵兆,維持了許多天的好天氣,也在我返家的當天轉變成了陰雨的天氣,原本想要壓抑得感冒也因此加重了,原本疲憊的身體,更覺得走到了臨界點,只希望返家的第一個週末,可以好好休息。


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到家的隔天,加班依然到八點,接下來幾天的時差令人處於昏眩,週末還得新人訓練,週日還得回家,看來想要真正得到休息,是有困難的!


P.S. 在柏林看到的片子不多,因為加瀨桑的緣故,看了《眼鏡MEGANE》,不能說是我喜歡的片,加瀨桑在這部片裡當然也不可能就突然變帥什麼的,不過,片子裡所提到的旅行的意義、放空的意義,與我所想的卻十分相符,如果各位有辦法忍受兩個多小時的緩慢而不會睡著的話,或許可以考慮看看。

點這裡看「柏林的天空」相片特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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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巴黎第三天 (正式出遊第二天),證明了我應該永遠不會喜歡這個城市!巴黎,過於巨大,巨大到我無法承受,不僅是城市的規格,而是整個歷史、整個文化,都是過於巨大,這種巨大,足以讓人覺得過於渺小,這種巨大,卻無法改變住在這裡的人依然必須努力求生的事實。即使有世界知名的景點、無法取代的博物館、美術館,看似悠閒的賽納河畔……,卻同時存在骯髒的地鐵、冷漠的人情、夾縫中求生的外來移民,要怎麼同時容納、看待這兩樣對立的情況?

走在巴黎街上,即使冷天中透出暖陽,仍然無法降低內心對這個城市的恐懼,在這個城市裡,不會有一個人正視週邊的人一眼,對於這個城市的人而言,只有我,跟這個世界,中間所有的介質,可以選擇不要看見,所以餐廳酒吧服務員永遠不客氣,地鐵站裡的售票員對於乘客永遠擺臭臉,而走在這城市街上,你也不得不只注意自己,太多的負面傳聞,人們必須保護自己,無法真正的自由自在,人們如何看待你,你也許可以不要在乎,但是你必須保護你的包包,避免隨時想要詐騙你的無賴,小心別踩到狗屎 (即使今兩三年前滿地狗屎的巴黎今日已有改善),別讓滿天飛的鴿子隨時讓排泄物從天而降,你還是不可能不聞到路邊的尿騷味 (我親眼看見有一個爸爸讓自己的孩子在Gucci門口前的電線杆尿尿),不可能不被粗魯的路人撞到肩膀……,太多太多,我無法去接納這個城市,即使是比巴黎更匆忙的東京,都不會有這種疏離感,坐進地鐵,看到眾人的臉龐,除了觀光客的困惑外,本地人自我中心,外來移民的迷惘,我不得不把我的四週偷偷設了一道看不見的圍牆,別跟這裡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牽扯,任何的牽扯都有可能是危險、具有副作用的,這樣的生活太累、太冰冷。


昨天一整天,逛了前兩年都不得其門而入的奧塞美術館,奧塞珍藏果真名不虛傳,所有印象派的巨作都聚集在這裡,幾個小時裡,可以帶上隨身聽,真正體會所謂的悠閒自在,一開始看見觀光客們拿著數位相機猛拍,本來還有點不屑,但在想到一張明信片要價1.5歐元、自己喜愛的作品又不見得有出明信片之後,也「入境隨俗」拍起了照片,這回我特別喜歡觀察作品裡人物的表情,有件「穿藍衣服的鄉下人」,臉龐刻意的模糊不清,似乎象徵著自我對於這些人而言恐怕不存在,人的價值在生活的壓力下,變的如此的渺小,跟今天所有為生活掙口飯吃的你我相當,我拿起相機,為他拍下的照片,在臉的部分,特別給了他一個特寫,我一拿起相機拍攝,不少觀光客也注意到了這張擺在角落邊、原本不受往來遊客注目的作品,大家跟著我─不管是歐洲人、美國人、亞洲人都一樣─拿起像機不停的拍照,作品在美術館裡,也有了高低之分,高低是由人類的注目而定,人是如此不遵守自己的感覺,當別人欣賞時,感覺自己似乎也要欣賞,因此,我真的特別喜歡雷諾瓦的名作嗎?我真的特別欣賞羅浮宮裡的蒙納麗莎嗎?也許不是,只是,他真的特別有名,所有我們也必須要隨著潮流欣賞……這算什麼呢?


對於巴黎的恐懼,讓我必須將自己頓入博物館的限制空間裡。只有在博物館裡,我敢戴上耳機,體會到真正的悠閒,因此今天本來計畫要一路從小皇宮走到西提島的,結果中途遇見羅浮宮沒有大排長龍,就自然而然的選擇將自己藏到那個巨大的藝術品收藏空間裡,即使只剩下三四個小時的參觀時間,我原本計畫是後天才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在羅浮宮裡,還是寧可自己再多花上九歐元,讓自己在這個充滿矛盾的城市裡獲得真正的自由,即使遊客多到走路都會撞到人,羅浮宮裡的巨大仍比不上外面那個看似無邊無際的恐懼,我不覺得住在巴黎是幸福的,甚至,我也不覺得住在法國是幸福的,但如果真的必須居住在這裡,我依然會選擇居住在外省地區,至少那裡是單純的,而不是像巴黎這樣複雜,像一鍋什麼都有的大雜燴,煮出來的東西一點也不可口。


經過了約20小時的長途飛行,外加時差與大城市的壓力與恐懼,這幾天的身心真的是疲憊不已,簡直是屁股碰到床就會馬上睡著,看來接下來的幾天,仍然會在博物館裡度過我的旅程,對於巴黎的印象,應該是除了藝術品以外,不會有其我會再想提到的地方,既然我連法國的房子都不習慣了,也許我對巴黎的遊歷觀感也不會有太多篇了,如果有的話,也只是我拍攝的一些藝術品的想法與解說罷了。自己今天想起來,自己在法國居住了三年半的這段日子,其實沒有一天是真正的快樂,那段日子裡,記憶上沒有大笑過,除了看到好電影外,腦筋也從來沒有真正清醒過,反倒是回到台灣後,即使對於這片土地上的很多人事物無法認同,但是熟悉的感覺仍會讓自己思考加速,感覺有真正存在這世界上,之前怎麼會一直想說服自己是喜歡法國這個地方的呢?我的盲點,幸好是解除了,讓我看清楚自己想要的、自己需要的,並不能靠自己說服與自我矇蔽,把自己帶到了錯誤的方向,也許不幸的發生,是另一個幸運的開始。


放下過往的一切,從遊客開始做起,結果還是同樣的,看來,下回要出國玩,還是選擇日本、泰國這種亞洲國家,不然的話,也許去東歐、西亞等地會比較適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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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赫然發現,短短幾天的網誌上,我已經寫了三篇關於加瀨先生的文章了
台灣的影迷人數如果夠組成影迷會的話,我去當會長好了!

昨天晚上,看了日本熊切和嘉導演的《感應》,想到當年金馬影展邀這部影片的那年,正好是我在影展服務的期間,工作忙碌,根本一部片也沒看到,沒想到事隔多年,因為喜愛加瀨先生的緣故,特別找了這部聽說驚世駭俗,當初在影展放映反應兩極的這部影片來看。


怎麼看到的,大家可千萬別問我,有時候很多好片子,因為市場緣故,無法引進,影迷們想看就得發揮廣大神通,昨晚,當我在搜尋熊切和嘉導演的資料時,竟然讓我找到了這部影片,當時晚上凌晨12點,白天已經在辦公室工作超過12小時的我,頂著疲憊,決心一口氣把這部影片看完。


雖然看完精神很累,不過,是值得的。


看完只有一句話:「加瀨先生,你有朝一日要是沒有拿到個日本什麼大獎的影帝,日本影壇對不起你啊!」




還有一句話,很早以前就感受到,看完這部片之後,感受更深,那就是「演員真不是人幹的工作!」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演員夢,我有熱愛戲劇的朋友,十分希望能夠成為一名專業的演員,但我總是搞不透為什麼,演員在舞台上、鏡頭前詮釋別人的人生,不是只有擺擺樣子、走走位、說說台詞,要成為一名好的演員,得要在眾人的注目下,成為另一個人,以前小時候,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困難,長大後,看了不少電影,對於一個演員能夠自由的轉變成另外一個樣貌,越來越感到驚訝,我驚訝的是在那個轉變的過程,「自我」這個東西必須完全拋開,猶如變身一樣,從頭到腳,從靈魂到身體,都必須要完全放棄,在演出的那一刻,「自己」必須消失在時空裡,直到演出結束,回歸現實,那個「自己」才能夠回復到本位,這個猶如靈魂出竅的過程,弄個不好,會造成多少精神上的苦痛,我實在不願意去體會,不過聽過這麼多演員入戲太深、無法自拔的傳聞,以前都以為是炒作新聞,現在真的能夠體會這種感覺。


如果詮釋的角色是喜樂的,也還好,不就是讓自己感受到快樂的部分;但如果必須要演出的角色是痛苦的,是否自己,至少在鑽研及演出的時刻,必須也得要去切身了解、感受這種痛苦,才能夠演出呢?我猜想是這樣的,但是我不是演員,這個問題也許必須要一名好的專業演員才能夠回答。


《感應》是一部十分痛苦的片,片中的每一個角色,都多少陷入一種痛苦的情境,加瀨先生當年應該只有24歲左右 (我猜),所扮演的角色,簡直是精神與肉體苦痛的交織,當然,肉體上的虐待演出,並不需要真正的去實踐,不過演員內心是否得要感受到那種折磨,我實在是很難想像。在《感應》裡,我才發現,原來加瀨先生簡直是瘦到一種骨瘦磷縭的地步,光從外表,先不論表情,就已經充分的呈現出角色的痛苦 (這樣說好像算是對加瀨先生的個人批評,不過看了這部片,的確很難不同意,加瀨先生簡直是瘦到驚人,網路上有人說他是受到一種可憐的地步,是啊!你怎麼猜的到他大學時代可是玩帆船、搞沖浪的呢!→這是網路查來的消息),更不要說他的演出了,加瀨先生沒有驚人的外表,相反的,他擁有一張極端平凡的臉,不過這張臉下面,當他面無表情時,卻又可以帶給觀眾一種猜不透、摸不著的迷惑,反道令人害怕起來,而就在整個SM過程中,他臉上所呈現的恐懼 (不是SM所帶來的恐懼,而是SM過程中讓他面對自己時所看到那個更深層的恐懼) 當我們看到的時候,不會是同情,而是害怕,好巨大的痛苦,巨大到足以包圍整個銀幕,透射出來,就瓶這個表情,原本那平版的臉、削瘦的身型所展現出的表情與肢體就夠了,我不想誇張加瀨先生,但是,這真的不是一般演員做得到的。


再說犧牲,全裸是不是犧牲?很多演員只要一脫,就說是為藝術犧牲,這算什麼?《感應》裡的加瀨先生不要說是全裸,露出那副說真的不是很養眼的身軀,而是連男性的尊嚴都豁出去了。日本男性一向大男人,只要有接觸到日本藝術文化的人都感覺的到,男性似乎在那個社會是尊貴的、霸氣的、勇猛的、主管一切的、無法抵抗的,即使身體上不會是勇猛威武,但是社會階級與生活上,的確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是在《感應》裡那段SM時痛苦的手淫,簡直是把我嚇死了,真是慶幸自己看的不是大銀幕,否則我一定會奪門而出,我在想,這樣的景象呈現在日本保守的社會裡,看到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演員的父母在見到自己的子女做出這樣的演出,是否能夠如我們一樣讚賞他的演出?我的想法,當然是個人的猜測,這傢伙根本就是豁出去了!為了演出,什麼也不顧,完全的就是把自己拋在腦後,演出為先,如果不是看到加瀨先生後來比較正常的扮相,我恐怕會直接覺得這傢伙鐵定是個神經病,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對自己的身體、靈魂的看法是什麼?怎麼有辦法如此的拋開,將自己丟向戲劇?怎麼有辦法在回歸現實?我受到這場戲太多驚嚇了,我有滿肚子的疑問想要問這個演員,在這個極端追求「自我」的時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自己」視為無物?


還是,我想太多了,其實沒有這麼艱澀。


日本影壇說真的也沒有對不起加瀨先生,他的新作《正義之裁》簡直讓他橫掃所有日本電影獎項的提名項目,我真切的希望,他可以囊括所有的影帝 (即使《正義之裁》裡過多的法律名詞,看的讓我頭痛半天),被影壇視為役所廣司等級的優秀演員,即使《蜂蜜與幸運草》裡的角色對他而言只算是牛刀小試,或是接下來幾個配角角色並無法全力發揮他的演技 (畢竟長的比較不帥還是比較吃虧),但我還是由衷希望,至少可以向香川照之一樣,讓他成為一名什麼都能演的演員,不是偶像,不是明星,而是「演員」。


嗯,我想他已經是了。


馬後炮:


1. 寫完這篇簡直可以被取名為「讓我們歌誦加瀨先生吧!」的文章後,對加瀨先生的佩服又更進一步,真的是很純粹的一名演員啊!祈禱他千萬不要去跟什麼女明星亂傳緋聞,低調的談談戀愛結結婚就好 (做影迷的實在是管太多)、接一些有的沒的日劇等等,這樣他應該有機會成為強哥之後我另一個不敗偶像……不過這也沒什麼好了不起就是了,不就是我的偶像罷了!
2. 至於我對《感應》這部影片是否真的喜歡?老實說,我還真的很喜歡,應該是可以買DVD收藏的等級,不只是演員表演,我尤其喜歡最後那個結局,現實與夢境交錯的表達方式,想必導演熊切和嘉也是另一個神經病,突然之間,光聽就讓我恐懼的不敢看的《鬼畜大宴會》似乎也得要來看看,不過還真怕買了DVD,自己嚇到看不完啊!(……我是個愛看怪片的人,但是不是所有的怪片都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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