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igme by Gustave Doré 1871
In Musée d'Orsay
照片只有圖的一部分

半夜兩點,我應該要很睏了,然而腦筋還是十分清醒,醒著,胸口悶著,耳朵聽得見電流的嗚嗚悶悶作響的聲音,耳裡則吱吱的叫著。


我說我得了憂鬱症,MSN上的朋友給了我三個大問號:???


「是啊!憂鬱症啊!想到就胸悶頭疼,半夜會突然驚醒,然後那股悶氣又壓在心頭,又睡不著了。」


「那……我能為你做什麼嗎?」


「這…… (我給他的答案還是不要公開發表的好)。」




身體隨著意志運動,不代表自己能夠控制自己。自己是受控於非自我的思考之外,我還得猜測別人的想法。


這是我的任務,我的責任……也許這是我過去太貼心的結果,這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必須,一種任務,然而我不是天使,更不是上帝,怎麼可以看透每個人的心思?


我感到挫折,因為永遠都猜不對,猜不對的結果,通常讓我很難承擔;我感到很孤立,因為別人對我有所恐懼,害怕我也去控制他們。


於是,我逐漸開始認真地孤立自己,既然這是自己必須要面對的實況,那這道牆就得建得厚一點!然而,不識相的我,明明體會到自己不適合與人談話溝通,還是偶而忍不住想要向牆外探一探,說一說,結果當然令我更難以承擔,我仍然是那個不善言詞的傻瓜,傻傻的一個人像條狗希望得到主人歡心,然而我已經是條老狗了,也許忠實誠懇,卻不太會變把戲,我終究還是得要回到自己的角落,好好的待著、顧著那塊最後的位置。


或許,給我支筆,給我張紙,讓我能夠整理好思緒之後一併表達,會是比較聰明的方式。


這樣,我可以理解那些宅男宅女形成的原因了!沒有人願意好好聽人說完一篇完整的話,大家都要直來直往的聰明詞句,不再需要追根究底的徹底分析了!「深度」不再是我們要追求的,表面才是最必須的,對於希望事事都有扎實的厚度的人,只有保留言詞以及失望的空間,逐漸的,他們也不希望跟外界接觸了,反正就這樣了,不如我用筆、用紙、用雙指打著鍵盤,至少在書寫的過程裡,不會有人試圖打斷,意見充分表達,態度清晰明瞭。


這當然是有困難的,有困難的。


這陣子,覺得或許自己的善良是一種錯誤,每個人都該當個壞人,或是體質內都必須帶著一半左右的邪惡成分,才能存活於世界裡,否則就只能被等著摧毀,我不是百分之百的良善,卻時時必須為了自己那少部分的邪惡而感到罪過,不過,內究與覺醒的動作在這個世界都是不應當的,我們應該修正道德教育裡的條文:人類不應該追求善良,人人都必須要配備著邪惡與陰險、算計與心機,並且務必泯滅內省的動力,這樣生活才會幸福美滿,世界不管是否會是和平,至少他還在運轉。


你覺得不同意?為什麼呢?為什麼這明明就是我所體會到的?人口中可以說出許多冠冕堂皇的正面思考,私底下執行的卻是背道而馳的作業方式,如此的落差,我無法把我分裂成兩個不同的個體,因此我只能夠選擇一邊站:選擇善良,也許我會快樂,但是可能必須淪落到深山裡種菜養豬糊口;或是選擇黑暗,或許我能夠朝著人類口中所說的光明邁進,然而必須承擔的,是內心的痛苦,以及時時驚醒我的夢靨。


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之下,我的變通方式,是適當的把我自己分裂成兩個人。


當你看到我,快樂的跑跳、哼歌、微笑……,我不是我自己,至少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我自己,我用另一個不存在的世界,自我建構人物、場景,我在那裡很快樂,有人了解有人回應,我跟那裡的人們談天說笑,那不是完美的烏托幫,卻能夠讓我展笑顏;當你看到我,悲傷憂愁、眉頭深鎖,我那時在這個世界,世界裡的兩極交戰著。


人必須找通道讓自己活著,我活在自己建築的通道裡,不算孤獨寂寞,然而我更希望的,是這條通道其實是構建在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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