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我亂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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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場激情之後,那男人躺在她床上,沈穩的呼吸著,平靜的臉上與幾分鐘前的熱情完全難以加以聯想。

 

女人獨自站在床邊,看著那個男人,他佔據了一半的床,龐大身體壓在棉被上,女人第一次覺得男人身軀的份量,就連方才壓在她身上時都沒有感覺到,她覺得神奇,或許男人只有在這種沒防備的時候,才會如同爛肉般整個攤在女人面前,缺陷畢露,不過這男人也太沒防備心了,但也許他根本壓根不在乎,或是在想到要在乎之前就已經忍不住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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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獨特的空間,沒有特別的場景,我們不是活在電影裡,只是人們都熟悉的一般距離,但你我卻只想越靠越近:思想上,身體上,言語上,我們用種獨特的方式引誘著彼此,鼓勵著自己,往前走上一步,再走上一步,走到了百分之七十,還是九十,我們卻突然停滯不前,是因為太害怕而無法繼續前進?是因為恐懼終點不如想像中完美?於是我倆在此處停留,即使有機會肩靠肩,不小心讓你滑入我的手臂,也無法大方享有懷抱的溫度,也不敢親暱聞嗅對方的氣息,我們幻想著彼此的手心,卻無力感受緊握的力量,你的手心是否如想像中的細膩?你的頭髮是否如我夢境般的柔軟?是因為太害怕而不能實現腦中的念頭,於是我們在中間加了所謂禮貌的空間,留給彼此猜測、幻想,讓我們可以隨心所欲,進可攻,退可守,萬一這只是我孤獨的猜測,那也不就只是在我的腦袋裡,不會去傷害任何生命。而你是否如我想像般的美好?但我的思想有時會失控的想鑽進你的腦袋,如果我做的到,我也想看看你想得是否與我相同,這種恐怖的控制慾…唉呀呀,我怎能有這般思想,我怕這會加重了你我的負擔,打壞了現在的美好,於是只好繼續這樣走著,卻存著一段空間;看著,卻躲著對方的眼神;望著,只希望你不要突然發現;念著,經歷過每個小細節代表的意義;想著,我跟你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在等待什麼?等著機會的到來,把我們的距離突然拉進?還是等待事件的發生,讓這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默契徹底打碎?我們心中都有一連串的問號,其中一個問號,是你是否與我想著一樣的事情?


而也許我們都在等著對方,哪一天突然勇氣降臨,決心全盤托出自己念頭,或是如一場遊戲般,給著比此暗號與提示,要你去猜出我心底的那個答案,一個恐怕連自己都不太敢去面對的答案,所以我們繼續提出問題,對你,對自己,對別人,對全世界,把自己埋入千篇一律的情歌裡,說服這不過是一個了無新意的問題,平凡到連大眾文化都可以輕易詮釋,還唱成流行,而聰明如我,卻無法詳細解析這段關係,或者還想問自己,這是否能夠算成是一種關係?


在這個不特別的空間,不特別的場景,我們兩人之間的空間,無比巨大,大到足以讓我們永遠分離,以後就是如此這般,成為回憶的一小部分,以後拿出來問自己是否後悔,想自己何苦當初,讓幻想只能是幻想,無從求證。而這禮貌的空間裡,卻又有無比的磁力,將我們兩人緊緊相吸,卻可恨無法貼近,我,與你,我們還不能成為「我們」,因為兩字中間,充滿著雜亂的溫度、濕度、幻想、猜測、與一些我們也說不上的力量,如符咒般緊緊的箍在一起,唯一缺乏的,竟是我和你勇氣。


於是我和你之間,存在著這個曖昧的距離。


你是否敢打破,這曖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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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一個人去戲院,買了票去看那些跟愛情有關係的電影,不顧周遭是否都是成雙成對,她都是一個人去看。


她對愛情電影總是充滿期待。那些電影宣傳把這些感情的事寫得如此蕩氣迴腸,至死不渝,有沒有什麼感情,只要戀人對看一眼,就能夠讓人揪心刺痛,或就能願意奉獻所有?




那些宣傳詞上是這樣說的,她一向相信大銀幕的說服力,在買票進場的那一剎那,她總是覺得自己下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燈光暗,銀幕上的男女開始了所謂纏綿悱惻的愛情:她愛我,她不愛我,我愛他,她更愛他…一連串的糾結複雜後,那對本來處在糾纏的男女,瞬間終成為眷屬,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又是一個同話故事般的結局!」她口中並沒有詛咒,只是把手中的爆米花用力的摔進垃圾桶,隨著人潮緩緩走向出口,然後脫離人群,快步離開那個擁擠的影城。


他說,對自己說,要毀掉一段愛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終成眷屬。那些以為自己一生一世都要相守的人,完全沒有考慮到厭倦與平淡的存在,他們只是看到了眼下的幸福,然後就以此類推換想著未來也會同等美好,然後在不出幾年之後,孩子出生了,車子買了,房子也貸了,他們才了解原來那種美好只是昏眩時所帶來的幻想,往後他們也只能強押著自己去過一種正常人的日子,然後逼迫不准出軌,禁止愛戀他人的慾望,過著比兩面人生更痛苦的隱藏式生活。


她覺得,這些人才真該送瘋人院。


愛情,只有得不到的那一段才是真實的,只有要不成的那一刻才能持續到永恆。


愛情的本質是甜蜜,因折磨而擦出的美好。得不到的時候,儲存在我們換想裡頭的那些感情,才是最維真實。


國中的時候,一些早熟的女同學早就幻想著愛情的到來。他們以尖銳的聲調吱吱喳喳地討論著公車站的男孩,他今天是否又看了她一眼?他今天的長褲是用什麼方式熨燙……每個小細節都被他們無限擴大,,並且轉換成一種清新的甜,在她們的腦袋裡,這些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一再在她們腦子裡演出,她們相信,這些都會發生。她總是靜靜聽著這群人快樂的談論,卻無法插上任何話題,並不是她不愛男生,也不是他不渴望愛情,只是她感受不到這一切有何意義。那群女孩們只是無意義的討論,卻沒有真正感受到愛情該帶來的那股強烈,讓人瞬而糾心窒息的感受。真正的愛情應該是這樣的,因為如果那是真的,那就是該如此巨大,巨大到我們無法承受。然而她們現在所言,都過於輕薄短小,愛情不該像是微風吹撫,而是狂風暴雨,將人逼到懸崖峭壁。


沒錯,愛情的本質,就是不該擁有。


高中的時候,她會跟著同班的女同學一起望著操場上那群所謂的「學長」,女同學又再度用自己為低沉實而相當高頻率的聲調討論著自己所喜愛的學長,為他們歡呼、尖叫,讓那群留著臭汗的男性得到虛榮的滿足,而女性們則因為卑微的獲得青睞而感到自滿,她那時已經學會了不與她們一同做自己所不能認同的事情,因此她會袖手旁觀,只是她依然會跟著她們一起,默默地看著這場鬧劇。


她並不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她一直感覺到,自己對於其中一位高大的學長會給予較多的眼光,學長在受到其他主動的女同學包圍同時,也注意到了這名古怪的女孩,默默的在角落盯著她看,對她不知是好奇,還是恐懼,總之他會正視她,卻從不與她攀談。她也感受到,在她的身後,有另一對男性的眼光會注視著她,那個人外表斯文,絕不是不好看,但總之不是籃球場上的那種豪邁,默默的守在她身旁。


她覺得很有趣,像是大自然中的食物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說來,自己是那隻螳螂,最後活下的是那隻黃雀了?


最後她選擇了接受那名斯文的男孩,她覺得自己應該破壞這種食物鍊般的詭異關係,更因為她深知自己絕對會愛籃球場上的那個人,但是那個人會激起她過多的情緒,導致他們的感情頻臨崩潰,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子,所以改轉求另一段平靜的感情。她跟斯文男常常會一起看書,一起散步,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是如此平靜,像是…春風般的溫暖。因此她離開了他,她不想要這種溫暖的愛情,卻又不敢鼓起勇氣走入暴風雨中。因此爾後她的感情,只能挽著一段又一段的溫暖,再遠離溫暖。


她選擇自己去看愛情電影,看完,然後咒罵,卻又不厭其煩的繼續觀賞。她忘了自己何時開始買起爆米花來,總之劇情開始千篇一律的時候,她就嚼起爆米花,以示對銀幕裡的男女的抗議。


走出戲院,擺脫了人群,冷風吹來,她拉起了領口,好似偵探片中的服裝,她走向黑暗,程載著另一次對愛情…或是愛情電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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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20 Mon 2008 01:00
  • 天問

這是天問,不是問天。

那是一個早晨清醒前她所聽到的聲音。


她已經忘了,那天晚上夢的是什麼,卻清楚的記得,那個在她清醒前所聽到的聲音。

那個聲音問她:「你真的要那個人嗎?」

聲音是男聲、是女聲?她沒有印象了。不過,在半夢半醒間,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回答。

「是的,我要 (這個人)!」

(這個人),她是以一個堅決的語氣,在心中念出他的名字。

然後,在自己的回覆裡驚醒。

她驚訝,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直接的說出自己所想要的,她很少,幾乎沒有,這樣的狀況發生在她的人生裡過。

是的,她在一個半夢半醒的時間決定,她要 (那個人)。

在完全清醒之後,她並沒有後悔自己方才所下的決心。

後來幾天,她天天都想著那天早晨的片段。

當她下定決心後,老天是否有聽到她的回答。

如果聽到了,那個提問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作為?

她自己,在現實生活裡,能夠有什麼樣的作為?

她甚至不敢在清醒的時刻,告訴大家她的想法。

直到她發現,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與 (那個人) 相見。

希望與失望,像雜草般擾亂著自己的生活。

「也許只是夢吧!」

她習慣以理性的回答,來打擊自己的幻想。

不過,又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

然而,她卻無法提出作為,來彌補她的不甘心。

在天問後,她很想問天:

「再回答了問題之後,我還能怎麼呢?」

還是,就這樣,擦身而過了......

她寄望著另一次天問、另一次夢境......

她希望跳出現實的理性,遁入夢境的幻覺......

表面極度的理性下面,其實她想要的,竟是夢境的幻像,另一度魔幻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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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拍到的塗鴉,不知道是什麼



前情提要:
第四篇:
當男孩遇見女孩

以下為第五篇

走進雜誌社,早上八點半,一如往常的空蕩蕩,天底下哪個雜誌編輯早上六點半起床八點半上班的?沒有,至少在小愛的認知範圍內,沒有半個所謂的「雜誌編輯」有辦法在十點鐘前離開床鋪的,這些編輯寧可寫稿寫到半夜三點,或是跑趴跑到凌晨五點,也不肯晚上十點上床睡覺,以便觀賞隔日日出。只有一人,不過那人不是單純的編輯,而是那個永遠五點半起床六點中出門慢跑七點鐘洗澡八點鐘上班的總編輯,小愛常說因為他是老人,四十五歲的老人,所以才有辦法遵循這種不正常的作息時間,總編輯則跟她說,嘿嘿那你也快到這年紀了,趕緊找回像我這樣的生理時鐘,迎向老人的健康生活吧!


不過這個老人,小愛心裡很清楚,這個作息脫離常軌的老怪胎,老Gay,老變態……總之有人氣起他來會用各種不雅詞句來形容他的傢伙,卻是那個最相信她、支持她的守護神,即使他就是一張賤嘴,上班老是愛穿顏色不符他年紀的襯衫家超緊牛仔褲,他還是那個在小愛最低潮的時候陪她度過的人……也就是那個介紹他寫金仙博士性愛專欄來糊口的人。


辦公室傳來咖啡香,總編輯阿倫一如往常坐在辦公桌前用早餐,而為了滿足他對咖啡挑剔的口味,他在辦公室裡裝了一台Expresso咖啡機,以便每天能以一杯香醇的義大利濃縮咖啡開始一日的工作。挑剔如他,見到遲到的小愛,即使她的珊珊來遲已經不是第一次,阿倫仍不棄用他那高亢而挑臖的語調問候:


「唉唷小愛,你竟然到了!……喔不,你遲到了!但是還是到了。我還以為你會睡過頭然後到中午在傳簡訊跟我說你會晚一點來,說不定還會帶個什麼豆花愛玉冰的來賠罪……這時候看到你還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阿倫一邊念著,小愛則一屁股坐進總編輯辦公室裡的那張超舒適紅色沙發,眼睛直盯著總編輯右後方的落地窗:今天她沒有戰力,不會回嘴,嗯……事情肯定不單純,難道我後方有……蜘蛛人?


阿倫忍不住隨小愛的眼神,往自己右後方掃射過去,還好,沒有蜘蛛人,也沒人在洗大樓外側玻璃,那肯定是有什麼事……是什麼事?什麼事啊?


阿倫最無法忍受的事情之一,是自己所處空間裡的情緒內容不是由她來主導,看來今天與他相約的這名干物女作家,心中另有他事使其分神,否則怎會任憑自己的炮火滴滴滴,搭搭搭向她攻擊?……不行,他得掌回控制全局的那把魔杖!


「所以,」阿倫得找個他最不愛聽的話題下手:「這個月的金仙博士,準備好帶給我們什麼火熱的性愛內容了嗎?」


這下總該中彈了吧!


「啊,是啊!」小愛回神,低頭從包包裡拿出幾張打滿字的A4紙,以及一只隨身牒,起身走向阿倫:「諾,在這裡!」


小愛順手將東西放在阿倫辦公桌側,走向她先前不停注視的落地窗,貼著落地窗,往下面探頭探腦。


「這傢伙今天真的有問題,有問題啊!」


阿倫這下終於忍不住了!一個人可以忽略他一次,但是不能忽略他兩次,就算是小愛也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了,這個幾乎快要足不出戶的女人,生命中能有什麼事情發生?電視壞了?瓦斯停了?還是……喔不這應該不可能,遇到喜歡的男人了?


「我說啊!」阿倫這下簡直是把椅子轉向,面對那個探頭探腦的小愛:「大姐你大清早要跳樓千萬可別挑我這裡,這面窗戶上回大地震的時候才裂過換了,花了好大一筆錢,你如果要破窗而出,麻煩去別的地方,我這兒11樓要破個大洞可挺麻煩的。」


小愛終於有反應了。


「你在說什麼啊?誰要跳樓了?」


「要不然你站在那探頭探腦的在探什麼?」


「我在看樓下……,看騎樓……」


「樓下?什麼樓下?再說大姐我們這兒可是11樓啊!要從這裡看得見騎樓才有鬼。你要看的騎樓在妳的腳下,不在你的眼前!」


阿倫這下不是諷刺了,是受不了,搞什麼這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少根筋?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喔,是喔!」看來小愛終於理解了。


「不過啊!我今天早上是遇見怪人了!」小愛緩步走回舒適紅色沙發,邊跟阿倫提起今早的認錯老婆事件。


「怪人?」不會吧!這傢伙也會遇見人嗎?這可值得讓人洗耳恭聽。阿倫身體坐直,口氣突然變的溫馴起來:「是……什麼樣的怪人啊?」外加兩個老化的大眼睛眨眨眨。


小愛則攤坐在紅色沙發椅裡,娓娓道來剛才發生的事。


「你說這不怪嗎?認錯人就算了,但是是自己的老婆耶!哪個男人會認不得自己的老婆啊?你說!難道……男人就是這麼蠢這麼爛,其實沒人記得起自己老婆的長相,所以才會在外亂吃?」


小愛的問題已經開始偏離主題,朝著男性在外覓食行為學方面探討,不不不,大家要回到正題,所以阿倫說了:


「除非……你真的長的跟他老婆一模一樣?」他試探性、輕聲細語、建議式地提出這個可能性。


「怎麼可能!!」喔是的,早該想到小愛會有這番激烈的反應。「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除非是雙胞胎,但是我跟你說啊!我媽這一胎只有我一個,絕對絕對沒有第二個,我媽真的沒有這麼無聊來騙我這的,你看她心思單純,就知道如果真有這種事情是騙不了我的……」


「是是是,我知我知,這不過是個想法、是個建議,天底下當然不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媽也絕對沒有生同卵雙胞胎!」呼呼阿倫心中響起喘氣聲,除了男人偷吃之外,另一個不得與她提起的主題叫做小愛媽媽,不,千萬別提起!


「不過……,」阿倫的口氣神情,突然開始嚴肅了起來!「這事情還真怪,你說那人堅持他沒認錯,他也不像個神經病?」


「嗯嗯,是啊!」


「他,光天化日,眾人圍觀,他依然面不改色,堅持你就是他那失散多……嗯,好一陣子的愛妻?」


「嗯嗯,對啊!」


「在我看來,」總編輯阿倫,要開始作出總編輯的評論了!「這傢伙,真的認為你是他老婆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看來今天跟什麼人都有理說不清了吧!就跟你說:他‧認‧為‧我‧是‧他‧老‧婆!


「嗯嗯嗯……,」總編輯阿倫,要陷入總編輯的沉思了。


辦公室的打掃媽媽抵達,九點了!親切的媽媽見到總編輯與小愛,立即送上名為「打擾了,我從別處開始」的笑容,帶著吸塵器往離他們最遙遠的那個角落走去。


「小愛啊!我問你,這個月……除了我之外,你見過幾個人?」阿倫望著天花板,屁股底下那張大辦公椅則左右搖啊搖著。


「我……這……啊!有,我開了高中同學會!」


「少來,你到門口就沒進去了!」


「有,有進去,還有喝酒!」


「是啊!不過你喝了一杯就走了吧!等於沒待下來嘛!」


喔是啊那你就別講白到底你想說什麼?


「小愛啊!」總編輯阿倫,花男子阿倫,突然變成了45歲人生歷練豐富導師阿倫:「你的小說,應該沒進展吧!」


廢話當然沒進展,誰叫我朋友少生活單純不接電視不訂報紙不聽收音機就連書都是在網路上買了的,這樣的生活哪來靈感進行有趣的小說啊?


「生活無趣,生活單純,沒有刺激,所以找不到靈感,就算想像力再豐富,也有枯竭的一天,你每天待在這個城市裡,其實你不敢承認,你的幻想能力已經接近耗竭,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是這得要你自己感受,否則誰也幫不了你……」阿倫開始了25年編輯經驗談,小愛聽過很多回,這次也不見得比較有趣。


「不過啊!所謂的刺激,不就是你遇見的所有人事物,都算是刺激嗎?」


阿倫突然站起來,走到小愛面前,攤在沙發裡的小愛,一下子被眼前的巨人給震攝住。


「一個人跟你說你是他老婆,言語堅定,看來不像是惡意騷擾,這種一般人都很難遇到的怪事,對你這種根本沒社交生活的作家而言,豈不是從天而降的一個好機會?」


阿倫走到咖啡機旁,開始為自己煮第二杯義式咖啡,並且用眼神問小愛要不要。


小愛搖搖頭,她更想知道的,是阿倫最後真正想說的話。


「我要是你,」阿倫把咖啡粉填滿,用栓子壓緊,「我就不會放過他,好好認識他,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說不定讓他成為我小說裡的主角!」


煮咖啡的聲音簌簌簌地響起,深色帶著濃厚氣味的液體一滴滴地流入白淨的小杯中,香氣又再度四溢在辦公室裡,聽了阿倫的想法,小愛反而迷惑起來。


「可是……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那可能會是真人真事啊!」


「真人真事?沒有人會要你把細節一一記下,不過是要你把它當成是一種靈感來源罷了!」


「但是……這好像是在剽竊別人的生命啊!」


阿倫關起咖啡機進水的閘門,拿起咖啡杯,嗅了一嗅。


「剽竊?拜託你別說的這麼嚴重。作家寫的本來就是人生,連哈利波特都有人說是在寫自己的故事了,你怎麼可能保證自己所寫並不會與任何一個人的生命經驗重疊?小說不是報導,是創作,你可以從真實人生裡擷取來源,但你並不需要巨細靡遺的紀錄下事件的點點滴滴,靈感刺激怎麼算剽竊?不過是讓他助你一臂之力罷了!」


小愛頓時無語,是啊!是沒錯!不過……


「不過萬一那人是變態怎麼辦?」


「那你就眼睛放亮點,有問題就趕緊抽腿,不要傻傻的被人騙!」阿倫回到座位上,開始細細品味他剛煮好的咖啡極品,並且終於拿起方才小愛放在他桌邊的最新金仙博士專欄開始閱讀。


「不過,我……」小愛還試著為自己找藉口。


「不然你還是可以繼續寫你的性愛專欄,雖然天馬行空,但是反應還不錯,並且可以糊口。喔!本週的確很有趣,『請把我當野獸般對待吧!』嗯,不錯,雖然作者沒有身體力行過,但是性愛專欄只是提議,要身體力行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辦到,換句話說不過就是春藥,以你現在的稿量,再寫幾篇也許就可以出書了!喔,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要的,但是這也可以算是一本書啦!」


不要說小愛,一般人也聽得出來阿倫這番話裡充滿諷刺,的確,自從上一本書失敗以來,小愛的確對於下一部作品充滿畏懼,失敗讓她不敢面對世界,選擇與世隔絕,加上戀情失利,她的生活沒錯只剩下了自己的公寓與路口的咖啡廳,連電影院跟雜誌社都已經算是少涉足了,這樣呆版的生活,要給一個自稱為作家的人帶來刺激,簡直是難上加難。


的確,她也不喜歡寫金仙博士專欄,這專欄,分明就是對自己生活最大的諷刺!


「但是那個男人說不定已經不見了!」


阿倫更不耐的放下稿紙。


「是啊!說不定真的走了,可惜了!」說完,阿倫的眼睛轉向電腦,將隨身牒裡的資料抓到硬碟裡,並開始閱讀處理電子郵件。


這真是一場令人沮喪的對話啊!似乎沒有必要在一大清早就送給人這麼真實的對話。小愛的心情被事實弄得十分低落,阿倫再度揭發小愛的弱點,心中更是憤怒外加同情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小愛離開舒適的沙發椅,拎起包包,到桌邊收回用畢的隨身碟。


「我走了!」


「嗯,電話聯絡!」


「嗯。」


等待電梯的時候,小愛不停的問自己:「真的嗎?真的非得這樣嗎?這樣真的是對的?我也應該要去接觸那個男人嗎?」心中又一陣懊悔:「唉!可惜他走了,否則這真是一個很奇特的案例啊!」


電梯門打開,小愛已抵達一樓,原本已經打算放棄了,原本,直到她見到大樓門口……。


那個叫做志誠的男人,竟然坐在大門旁的花台上,男人抬起頭,兩人四目交接。


小愛愣了一會兒,心與思想在「感謝老天眷顧」與「天啊真是個神經病」兩種想法裡掙扎。


上班的人潮漸漸湧入,為了躲避人群,小愛也只能往前進,走向門口,在那名男子的面前,停住腳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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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為柏林拍攝到的愛情熊,收在柏林熊照片特集

前情提要:


第一篇:墳墓
第二篇:早上八點半決定的浪漫與驚悚 (上)
第三篇:早上八點半決定的浪漫與驚悚 (下)

以上不嫌棄請先閱讀。

以下是第四篇:



當男孩遇見女孩,如果女孩期待,男孩勇敢,女孩渴望男孩的到來,男孩希冀女孩的回應,兩者等待著同一件事情發生,相遇,是浪漫的。

當男孩遇見女孩,女孩依然期待,男孩總算勇敢,然而女孩期待浪漫,男孩不過是在尋找往日的一個回憶,這樣的相遇……如果不算災難,也不會是愛情小說中的開端。


這一天早上,在咖啡廳外的人行道上,一對男女展開了一段不甚令人回味的搭訕。




男孩與女孩……都是男人跟女人了!男人衝出咖啡廳,腳步跟隨著先前離開的那名女子,他們再咖啡廳裡已經打過照面,女人看的出來男人似乎對她有所期待,至於期待的是什麼?女人不得而知,她用轉身離開來測試自己的直覺,男人也不負所望,依照她所料想的方式,尾隨在後。


之後所發生的事,我們應該稱為「出乎意料」,與期待是兩回事。


女人轉過身來,看到男人追出來,兩人在人行道上四目相視。


男人:「妳……」他欲言又止。


女人:「嗯?」她充滿疑惑。


即使在開放空間,兩人之間的空氣仍然被疑惑所凝結,彷彿兩者之間存在著一股38度的悶熱,空氣沉重地似乎成為液體,無法進入氣管,難以吸入胸腔。


男人走向前,停在女人面前?


男人:「你......,」仍然欲言又止:「……變了!」


女人睜大了眼睛,她不用說話,驚訝的雙眼已經告訴他:「我應該不認識你吧!」順便在記憶逐漸流失的腦子裡,不停地在data搜尋此男的訊息,腦中不停的發出嗶嗶聲,提醒著自己:「沒有!沒有!找不到!不認識!」


男人突然刻意的鎮靜住自己,穩穩的跟女人說:「是我啊!我是志誠,你別說你忘了,是你突然離開,你到底去了哪裡?」


一下子來了太多訊息,令小愛難以招架。(「OK,他說他叫志誠,又說我突然離開,這傢伙鐵定是認錯人……」接下來就脫口而出):「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人叫志誠的,也沒有什麼突然離開,我在這個城市住了超過三十年,除了人家離開我我沒離開過別人,先生你認錯人了,七早八早請不要纏著人家,我今天早上九點跟人家約好了,現在得走了,再見。」接著轉頭就走,小愛開始納悶自己幹麻火其這麼大,不過是認錯人罷了!說不定人家也發現了,自己一連說了一串連珠砲,我才是惡女,我才是惡女……。


「你為什麼要否認?」志誠並不打算放棄,畢竟這是他將近一年來第一次遇見他那突然消失的妻子:「你離開我,離開這個家,離開的一乾二淨,如今我好不容易再度見到你,你就決定用否認一切的方式來處理?好歹也說清楚,讓我們之間有個了斷吧!」


(小愛心想:「這下可精采了!看來那男人決心纏到底。」) 轉頭對著他說:「什麼離開你?什麼離開這個家?這位先生,我媽這輩子只生了兩個女兒,我家中沒兄弟,你若不是我丈夫,難不成還會是我爸?更何況我還未婚,拜託你別把我的身價給說低了,你自己的家務事麻煩自己去解決,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等等還得開會,要是開會遲了工作沒了你可別說你不負責任,我可是跟你沒完沒了!」語氣之凶惡,已經讓往來的上班族願意回頭傾聽這對路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愛甚至可以感覺到,其實有人更是停下來竊笑,然而她只是一貫的把事實誇大,即使她知道那個要跟她開會的總編輯早就習慣於她的遲到個性,事實上,他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了!


而這個叫志誠的男子,站在街頭,小愛的面前……


無言。


悶熱的38度,頓時降到冰點,零度。


停下腳步準備看好戲……或是準備拔刀相助的路人,開始紛紛走避:看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別管!上班要遲到了,快滾!


小愛被這溫度給嚇到了:我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恰北北兇八八,人家認錯人也不必這麼凶惡吧!不過是一杯拿鐵沒喝完罷了,不過是又看到自己上個月寫的那篇沒有根據的性愛教導守則罷了,不過是大家為了討生活混口飯吃罷了,不過是……人家把我任成他失蹤多時的老婆罷了!


認錯老婆……喔不,認錯人把其他女人當成自己的老婆,這也算不尋常了吧!


小愛收起晚娘般的架式,臉部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聲音降八度,問:


「那個先生,如果……大家都確認是認錯人的話,那……我該走了!」


小愛轉身,胸口仍然一股莫名其妙湧上額頭,算了算了,認錯人的話就快滾蛋,還是趕緊走向離不到一百公尺遠的雜誌編輯部,交上下個月的金仙博士性愛指南吧!本月是……我的天,本月是「請把我當野獸般對待吧!」那個叫志誠的,應該慶幸自己的老婆不是寫這種專欄的傢伙吧!


就當小愛準備踏出第一步時,身後傳來了微弱但堅定的聲音:


「我沒有認錯人!」


不會吧!


小愛再轉頭,再度正眼看了這名叫志誠的男子,他外表端正,的確,不能算是帥哥,但也不能算是醜男,至少五官端正,怎麼也不能算是心神失常者該有的面容,但他說自己是他的老婆啊!怎麼連自己結了婚還不聲不響走了都沒跟自己說一聲,難不成時光破洞,自己損失了結婚的那一段,這可真是可惜的了。


「這位先生……這位……志誠兄是吧?」(怎麼好直呼人家名誨啊?)「我是認真的,我沒見過你,更沒結過婚,你說我是你老婆,這可真是難堪啊!」


小愛真的在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認錯老婆還堅持的事情不是天天發生,除非天底下真的有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還碰巧嫁給了眼前這個男子,今天還碰巧遇見了?


「你可以否認,我可以理解,畢竟你突然離開,你有你的原因,不過既然你回來了,總可以花點時間解釋解釋,不要急著推翻一切。」


突然間,男子往前跨了一步。


「你是曉玲,我不會認錯的!」


志誠的臉一向很誠懇,當他確定自己是對的時候,那誠懇的眼神更是令人難以招架,做會計的一向有自己的堅持,會計的堅持,誰能打破?


反觀小愛,是啊!人沒耐性起來是伶牙俐齒,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但是遇見堅持誠懇的對手,這……畢竟她是寫文字的,總是容易被煽動啊!


「不過……,」小愛看來今天早上是受夠了。「大哥……大哥大哥,你要我怎麼說你才信,我真的還沒嫁,雖然看起來該嫁了但是很不幸的,我還是單身,拜託你求求你,別再說什麼我是你老婆了,我今早真的有會要開,而且還真的遲到了,這樣吧!咱們到此為止,我也不要跟你耗了,我要走了,我辦公室不遠,路這麼大,你要走去哪裡就隨你便吧!但是拜託別再跟著我,那……就這樣,祝你早日找回自己的妻子吧!」


說的尊重,連妻子兩字都用上了!小愛這是堅定步伐,朝雜誌社辦公室大樓邁進,這傢伙要做什麼,如果拉住她就大喊救命,早上八點來來往往人這麼多,不可能沒人來阻止的吧!


而至誠站在原處,一語不發,看著那名堅稱不是妻子的人漸漸遠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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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悲哀,是終於看清楚自己無法變成原本期望的樣子,卻又不想放棄,只好慢慢走、慢慢走……,直到死去前的那一刻,他這樣安慰自己:


- 至少,已經到這裡啦!




他眼眶含淚,嘴角上揚,旁人選擇以讓自己安心的方式來解讀這個表情,說道:


- 他含笑而逝,笑中帶淚,人生對他來說,不需此行!


事實上,他在嚥下最後那口氣的前一刻,悲傷的想到:


- 如果能夠再多活一天,再多走一點,我是否就可以抵達我所期盼的境界呢?


悲傷的他,想到生命即將抵達終點,人生最後一刻的想法,全然已是無法完成的願望,他悲從中來,留下了眼淚……。


而即使,在人生中最後一刻,那個諷刺的自我仍繼續嘲弄:


- 如果你真能抵達你所希望的境地,現在的你,就會在那個境地裡死去,而非再這時企求多活一點時間!


嘲笑的靈魂,在他臉上,留下了上揚的嘴角。


於是,造成了這樣一個異常的表情,永遠印刻在他的臉龐,直到墳場的烈焰吞噬他的肉身,化成灰燼。


他的後代子孫,那群活著只願看見美好的人,以童話的方式,將這張代表痛苦的臉,歡喜的傳送下去……。


 




人生另一個苦痛,是在終於認清,自己將永遠得不到愛情的溫暖,卻仍然有所期待。

 


一面恥笑著愛神的現實,虛假地祝福身旁的愛侶,再將自己埋進黑暗,另外用自己的方式,製造光明。


他以不需要現實的陽光了:


就讓這種溫暖去籠罩那些自以為幸福的人吧!


他走在街上,心裡這樣竊笑著!事實上,他以為自己可以在冰冷中創造溫暖,只屬於他自己的溫暖,因為這樣,他說服自己:即使不需要他人,孤獨地,他依然可以過的很好!


這一切,只有再非得接觸到現實的時刻:購物、工作、旁人的詢問或爭執、電視新聞的播放、感到疲累、疼痛……,才會讓他從自己所創造的溫柔中醒來,然後,他才更能體會現實的冰冷!


他等待救援,彷彿沉浮在冰凍的海面,期望可以見到過往的船隻,他會對他們大聲呼救。


然而,他更了解,唯一可以拯救他的,永遠都不會再經過他身邊了!


於是,這一切情感,無度巡迴,直到成為天下所有稱為濫情的小說最大宗旨。

圖說:去年七月遊日本最後一天,在上野公園遇到的一隻貓,我對貓過敏,所以不能夠接近貓,否則會窒息而死,不過一個人在路上,什麼都是可愛的,這隻被眾人包圍拍照的貓兒,依然不急不徐的安躺在路中間,可說是氣泡世界生物的代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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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三天一篇稿子我都寫不出來的話,我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持之以恆的了!


當初說要學照相,因為沒有學照相的心情,放棄!當初說要練游泳,因為不喜歡游泳前游泳後麻煩的更換過程,放棄!當初說要重拾瑜珈,卻因為金馬影展、金馬獎、員工旅遊、很多很想看的電影……放棄!


我在想,如果連部落格都放棄的話,我的人生應該就是很失敗的人生了。


所以三天一篇,還是得保持下去。


只是,該寫什麼呢?


有時寫的東西會被放上首頁,會吸引一些人來看,令我挺高興的,但是在分析出那個決定要把我的哪些文章放上首頁的人的偏好後,卻不刻意的會把文章的取向寫成他喜歡的那個樣子,討厭啊……這樣就不是我自己的了!我該寫的是我自己想寫的東西啊!


說要寫小說,OK,老實說,我已經開始寫了三篇了,不過每一篇寫到一半,另一個新的故事又出現了,開始著手寫新故事的開頭,另一個故事idea又出現了……這樣源源不絕是不對的!我該把一篇寫完再寫另一篇,否則,我就永遠沒有完成的那篇。


小說得idea源源不絕,部落格的想法,卻山窮水盡!


到底該寫什麼呢?




 




「幽靈」

 


幽靈最令人恐懼之處,不在於它會在出奇不意的時刻突然出現,張牙舞爪的模樣讓人尖叫,也不在於黑暗的時刻,威脅取他性命,要他用一輩子來抵償自己曾經犯下的罪惡。


幽靈讓他恐懼的地方,是在於無時無刻,他都緊緊相隨。


半夜他突然驚醒,那個讓他驚醒的夢靨,卻在清醒後完全被遺忘,身旁他的妻子仍然熟睡著,他緩緩起身,走到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水,他為自己點了根菸,到陽台上一吸一吐,悶熱的天氣讓他身上的T恤積上黏黏的汗液,緊貼著他的肌膚,陽台上的空氣也許好些,抽煙所造成的規律呼吸,卻無法幫助他找回睡意。


這是他最恐懼的時刻。


從陽台上望去,可以看見城市裡那些永不熄滅的點點燈光,他的眼前浮現的,卻只有那女人的臉,他的記憶裡,女人仍然是五年前那模樣,他離去前所見到的那張孤寂、悲傷的臉,女人從不說話,在他的腦子裡,她從不開口,他也希望她別開口,他能指望她說出什麼?「為什麼最後必須拋下我?」如果女人能問他一個問題,必定是這個吧!他寧可永遠別聽到這個問題,因為,他沒有答案,或是說,他的答案,不具說服力!


他將兩指之間的菸放到雙唇間,深深的吸了一口,閉上眼睛,用力吐氣,女人的臉龐依然在,他不指望這張臉會再從他的腦海裡移開了,也許,他自己並不希望也說不是。


他好幾次都以為他見到她了!猛然回頭一瞥,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她那熟悉的側臉,再回頭仔細看才發現,原來站在那裡的是自己的妻子,妻子見他盯著自己瞧,不解又俏皮的微微一笑,繼續做著原本的事,他這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那個女人也出現在了妻子的身上,否則,他是怎麼見到那張側臉的?


他在短短的菸嘴上,吸上最後一口,捻熄了菸,他走近浴室,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臉,將水抱向自己的臉龐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該這樣做,因為,當他再度張開眼睛,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時,她會站在他身後,雙臂擁著他,臉鑽在他的脖子裡。


這是他無法承受的溫柔,五年前如此,五年後更是如此,那是一種讓他心頭糾結的痛,彷彿有人伸手探進他胸膛,緊揪著他的心臟。


慢慢的,他張開了眼,女人站在他後方,她並沒有如他想像的抱緊他,她絕望而蒼白,痛苦而疑惑,他透過鏡子,與她四目交會,透過鏡面,他想找回撫摸她的溫暖,然而,鏡面是冰冷的,僵硬的,他已經完全失去,感受她的權利。


他把自己丟回床裡,房間仍然是昏暗的,但他仍清楚的看見她,她充滿了每一個角落:工作的空檔,不需抬起頭,他知道她就在身邊;中午用餐時,他知道她永遠在那裡,他的右後方;開車時,副駕駛座永遠是保留給她的位置,他甚至可以與她談笑,跟她聊起今天工作上的瑣事;晚上與妻子用餐的飯桌後,總可以見到她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著他們夫妻倆人合樂的晚餐;甚至,在與妻子溫存後,他仍可看見她坐在床腳不遠處的椅子上,與他無言相對。


妻子仍沉沉的睡著,他兩眼直視著黑暗中的天花板,雙手因為心痛而懺抖,緊閉著雙眼,壓抑著自己不去尋找她的衝動,他想這時的她,是否會依偎在他身邊,親吻著他的臉頰?


重新張開眼睛,只有張開眼,才能讓他從懺抖中脫逃,他決定坐起身,如他所料,女人坐在床腳前的那張椅子上,黑暗的空間裡,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容顏。


靜默中,他們對望著。


他用雙唇無聲的問她:「你恨我嗎?」


女人坐在原處,仍然不給回答。


「我好想擁抱妳!」


淚滴從他的左眼角滑落,當他無聲的說完這句話之後。


他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哪裡,也許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哭泣、歡笑、平靜、哀愁、幸福、愉悅……,對他而言,她已不知去向,而對他而言,她已成為他永遠的幽靈,時時刻刻跟隨著他,見到,卻無法觸摸,思念,但無法表達。


這是他的幽靈,給予他最大的折磨。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擺脫,所以,他讓自己的幽靈緊緊相隨。


 





創造幽靈的男人,禁棝自己的男人,我故事裡永遠的男性典型!愛情的深淵,無窮盡的墜落,我故事裡永遠無法解開的繩套。

 


媽呀!超不像我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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